楚知熠想象著那個一向冷面的影衛(wèi)被孩子們纏得焦頭爛額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難怪上次他來信,字跡都比以往潦草了許多?!?
“說起來,哥舒云前些日子也來信了?!眴棠顚⑨樉€收進籃子里,“信里抱怨蕭何管她管得太嚴。她原本想帶著兩個孩子偷溜出來看我們,結(jié)果還沒出城門就被蕭何追上了?!?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楚知熠眼中閃過促狹的光,“據(jù)說哥舒云為此和蕭何鬧了好幾天脾氣,最后還是小徐達哭著要爹爹,她才消氣?!?
兩人相視而笑,都能想象出那對歡喜冤家鬧騰的樣子。
夜色漸濃,楚知熠起身點了盞油燈掛在檐下?;椟S的燈光籠罩著小院,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還有件事。”楚知熠重新坐下,語氣溫和,“林燁和蕭清暖上月大婚了?!?
喬念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總算修成正果了。清暖那丫頭,從很久以前就盼著這一天。”
“是啊?!背谕蜻h山,“侯府雖沒落,但林燁如今卻是得了大將軍之銜,也算是給了蕭清暖一個交代。聽說婚禮很熱鬧,蕭何和哥舒云都去了。不過……”他頓了頓,“蕭衡沒出現(xiàn)?!?
喬念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但是前幾日影衛(wèi)傳信來,說在江南一帶見過他?!背谖兆∷氖?,“據(jù)說他在太湖邊開了間小茶樓,整日品茶聽曲,很是自在?!?
“那就好。”喬念抬眼看他,眼中映著燈火,“他能放下過去,尋得自己的安寧,是件好事。”
油燈噼啪作響,兩個孩子已經(jīng)在里屋睡熟了。
山間的夜風(fēng)格外清涼,帶著竹葉的沙沙聲。
“穆夢雪和宇文昊上個月又添了個小郡主?!眴棠詈鋈幌肫鹎皫兹帐盏降娘w鴿傳書,“信上說,小郡主的眼睛像極了夢雪?!?
楚知熠微笑:“宇文昊那小子,如今在棠國地位穩(wěn)固,對夢雪也是一心一意,倒讓人刮目相看?!?
“說起來,虎衛(wèi)的幾位哥哥們前些日子還托人捎來些野味。”喬念指了指屋檐下掛著的臘肉,“過兩日怕是都要來喝酒呢!”
楚知熠聞一笑,“那我過兩日去鎮(zhèn)子里買些好酒回來!”
“嗯!”喬念重重點了點頭。
楚知熠望著夜空中的繁星,語氣溫和:“這樣很好,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過得不錯?!?
喬念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
是啊,這樣很好。
曾經(jīng)的恩怨紛擾都已隨風(fēng)散去,他們在乎的人都找到了各自的歸宿。
而她和楚知熠,也在這僻靜的山村里,尋得了夢寐以求的安寧。
夜深了,楚知熠輕輕吹熄油燈,攬著喬念的肩往屋里走。
“明日我想去后山采些菌子。”喬念輕聲說,“這個時節(jié),應(yīng)該有不少新鮮的松茸?!?
“我陪你去?!背跒樗瞄_門簾,“順便看看前幾天設(shè)的陷阱有沒有逮到野兔?!?
“是暖暖做的那個?”喬念好奇問道。
楚知熠頷首,“嗯,她學(xué)得快,三日就做成了個陷阱,是個打獵的好苗子。”
喬念忍不住笑出聲:“女孩子學(xué)什么打獵?”
“我的女兒,想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驕傲。
喬念便又忍不住問道,“那安安呢?”
“自然也是。”
聽著楚知熠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喬念笑意漸濃,“那若是安安想學(xué)跳舞?”
聞,楚知熠皺了皺眉。
“男孩子,好端端的怎會想學(xué)什么跳舞?”
喬念看著楚知熠臉上露出的為難神色,不禁挑了挑眉。
楚知熠似乎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么,當(dāng)即也是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他若是喜歡,學(xué)就是。男子習(xí)舞,說不準(zhǔn)日后也能成就個什么大家。只可惜我這粗人,怕是給不了他此等天賦。”
聽到這話,喬念終于笑出了聲來。
看著床上熟睡的兩個孩子,她輕聲道,“不管日后他們想做什么,我們的孩子,只要幸福平安就好?!?
聞,楚知熠也抱緊了喬念,“是,幸福平安就好,除此之外,都是小事?!?
月光從窗欞灑進來,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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