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霆曾經(jīng)為江夏卸過妝,她皮膚白,粉底用得少,卸妝濕巾清潔力度低,于她夠用。
水浸浸先覆蓋眉眼,融妝后冰涼擦到下巴,再重復另半邊臉。
像明珠蛻塵,露出她瓷白的肌膚,眉毛,眼睛,一張面孔無限清晰,在燈光下鍍了朦朧的光暈,柔和的迷幻了他。
“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江夏睜開眼。
陷入一雙近在咫尺,冷冽又仿若火光燃燒的眼睛,灼亮刺得她心臟緊縮。
“中午還回來嗎?”
問題更淺顯,幾乎攤牌了。
江夏在他手下凍結(jié),僵死的木蟲一般,裝作沒有聽清。
陸靳霆今日好像沒準備從她這兒得到任何答案,取了棉簽,重新為她涂藥。
“我父親回來會有一場鏖戰(zhàn),他和莫士誠合作深入,莫士誠會不斷用林嫻姿影響你,來控制、刺激我。我父親乘此奪權(quán),再用陸氏反哺莫士誠,幫助他彈壓林嫻姿勢力,剪除羽翼,順利洗清罪名。這兩人想要雙贏?!?
江夏眼珠輕顫,如同冰封的雕塑,轟然驚雷中炸出一道縫隙。
陸靳霆扣住她后腦勺,她臉頰嫩滑,肌理絨毛還存有卸妝巾的濕潤,他嘴唇一觸,她像被燙到,驚顫醒來。
江夏后仰,退開,“你看穿了,卻叫他回國?!?
洗手間空間有限,她接連退后幾步,小腿撞上墻壁,面前男人紋絲未動,高大的體魄在燈下是拉長一道頎長壓迫的暗影,傾軋籠罩她。
“我回答過你?!标懡粗爸艽笾緢孕潘麜倮?,不肯指認他,與其放他在國外,防不勝防,不如在我眼皮底下?!?
江夏眉頭死緊,梁正平的預謀,在她料想之中,陸靳霆行事風格傾向以攻為守,讓他回國,也算理所當然。
“我記得,但你說這只是一半原因,另一半是什么?”
“你?!彼Z調(diào)平靜,解開胸前衣扣,袒露堅硬如鐵的胸膛,膚色深而濃郁,橫亙一道鮮紅的猙獰疤痕,頹破剛硬的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