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輕輕驚呼。
“我當時也嚇壞了,”阿沅接著說,“可我總不能把他丟在那里不管啊。那幾個混混若是醒了,難保不會叫人來報復。我就......我就拼了力氣,把他扶起來,他看著瘦,可昏過去的人沉得很。我就半背半拖,一步一步,往我那破屋子挪,到家的時候,天都黑透了,渾身像是散了架?!?
喬念想象著那個瘦弱的姑娘在蒼茫的西北暮色中,拖著昏迷的男子艱難前行的畫面,心中不禁動容:“真是難為你了,阿沅。”
阿沅笑著搖了搖頭,“把他安置在我那張破木板床上之后,我才真的慌了神。他一直在咳血,渾身滾燙,昏迷不醒。我......我沒有錢,這荒僻地方,連個像樣的郎中都難找。只能憑著以前聽來的土方子,去野地里找點止血的草藥,搗碎了想喂他,可一點用都沒有?!?
她抬起頭,眼中泛起淚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時刻:“我就那么守著他,守了兩三天,眼看著他氣息越來越弱,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心里怕極了,覺得自己真沒用,救不了他......”
“可到了第三天晚上,門外便來了一個人,”阿沅的描述帶著一種模糊和寒意,“看不清長相,好像穿著一件深色的、式樣有點怪的厚袍子,像是擋風沙的,可又不太一樣。臉上......臉上也模模糊糊的,像是蒙著一層看不透的灰。只有一雙眼睛,特別深,特別沉,看著我,我就覺得像是被扔進了冰窟窿里,渾身發(fā)冷?!?
喬念皺了皺眉,語氣不自覺緊張了一些:“是尹鬼的師父?”
玄面人,萬承安?
“嗯,”阿沅點頭,肯定了喬念的猜測,“他走進來,帶著一股外面的冷風。看了眼床上的阿鬼,就說了一句:‘他快死了?!曇舻蛦。砂桶偷?,一點人味兒都沒有。我嚇得腿軟,壯著膽子問他是誰,他說......他是把阿鬼養(yǎng)大的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