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道:上來。
徐歲寧說:不了吧,我怕我到時候摔著了,上次是運氣好,沒有撞到什么東西,但誰保證下一次呢
陳律捏了捏眉心,說:上次被吵醒起床氣重,以后不會了。不然你以為我是暴力狂
不用,那我繼續(xù)在地毯上睡。徐歲寧說,地毯也挺好的,毛多,跟你一起我還是怕吵到你。
陳律也就不再多說。
徐歲寧繼續(xù)躺著縮著,沒過多久,陳律下床,給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的被子也丟在了地上,徐歲寧躺在他的被窩里,男人果真是不一樣,體溫要高上不少。
陳律道:好好睡覺,不知道自己身體不禁凍,幾天前感冒忘了你感冒了沒人有時間照顧你。
說的跟之前他照顧的她一樣。
徐歲寧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陳律把她送到家就跑路了,她后一天燒的都起不來,最后勉強叫了一頓外賣吃了一頓。
陳律是不聞不問,還是個醫(yī)生呢。
她突然又覺得醫(yī)生沒那么高尚了。
徐歲寧心不在焉的正想著,陳律又從身后抱了過來,不過他這幾天忙壞了,顯然有心無力。順著她脊椎從上往下親,也沒有做越矩的事。
不用伺候這只狗,可太好啦。
你這幾天累壞了吧徐歲寧好心的說,后續(xù)記得多補補。
陳律微頓,淡道:你什么意思
徐歲寧眨眨眼,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什么過分的話,她只是好心讓他注意身體。
陳律在她身上重重碾過,你說它不行
時隔四天,兩個人才再有了次那事。
徐歲寧明顯發(fā)現,陳律回國以后的心思就淺了不少,國外那幾天愛玩,這段時間,挺克制,一個星期兩次。
徐歲寧本來就困,完事后眼睛都睜不開。
下意識的想翻身多遠點,陳律拽住她,道:我還沒睡。
徐歲寧又感覺到,他在微微發(fā)抖。
男的也發(fā)抖么她問,舒服的嗎
陳律微微皺眉。
你說呢
徐歲寧說:也是,不舒服誰愿意這么辛苦勞動。畢竟跑八百都沒有這么累。
說到這兒,徐歲寧又想起,張喻說的陳律高中游泳比賽那事,不僅緊身運動褲惹眼,一千米游泳也是最快耐力最好的。
果然,是一匹良駒。
單純睡覺來說,真的太棒了。
可惜太陰晴不定了,還是得他愿意縱容的人來駕馭他。
良久后,陳律放開她,微微遠離,說:睡吧。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細菌,你再黏過來,我叫醒你。
徐歲寧主動離得十萬八千里。
往后幾天,陳律讓她四五天過來一次就行。
徐歲寧樂得自在,本來平時就沒什么必要見面的。有一回過去的時候,還碰上陳律和謝希吵得不可開交。她一聽,發(fā)現還是因為那種婚紗照的事情。
徐歲寧才知道陳律還是生氣的,只不過還算有良心,沒有遷怒到她身上來。
陳律看到她,直接說:回去吧,這一個月都不用過來。
他又冷冷的跟謝希說:我想你以后都沒有必要過來了。
謝希冷笑道:因為一張照片,你就要跟我斷了母子關系不成
陳律直接沒搭理她。
你愛那女人,人家現在連那老頭的孩子都有了。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得不得了。謝希彎著眼角道。
徐歲寧覺得這一家子都挺狠,母不慈,子不孝的。吵起架來凈是往人家身上插刀子。
陳律頓了下,真假不知道,倒是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所以呢她既然結婚了,就總有懷孕的一天。
剛才他已經叫自己走了,徐歲寧聽到這里,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
只不過晚上倒是再次碰到了陳律買醉。她跟她一個同事一起,倒是沒上去問情況。
同事說:最近我爸住院,天天往醫(yī)院跑,也是愁人。
徐歲寧知道同事是單親家庭,一個人照顧父親不容易,道: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忙。
倒是還好,就是隔壁臨床那個癌癥患者的兒子,脾氣太火爆,動不動要揍哪個醫(yī)生哪個護士,怪嚇人的。
徐歲寧立刻道:這種你絕對得離遠一點。
離開的時候,徐歲寧又往陳律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發(fā)現他盯著自己看了有一會兒了,眼神半點沒避諱。
同事都害怕的說:他一直看著你。
沒事,咱們倆一起,也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
鑒于陳律上回喝醉了有多嚇人,徐歲寧這回沒管他,哪怕看見他了,也當做沒看見,并沒有把他帶走。
陳律盯著她走的方向,又喝了一杯。
徐歲寧正好也沒事,第二天打算去看看同事的父親,她挑了一個果籃,也沒有想到,會這么碰巧的遇上醫(yī)鬧事件。
患者家屬手里拿著刀,質問為什么花了錢,父親還沒活下來。
醫(yī)生很無奈的說: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癌癥靠現在的水平,很難醫(yī)好。
徐歲寧站在家屬身后,看見從遠處快步走過來的陳律。
癌癥晚期,支撐兩年多已經是令尊的極限了,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出會后悔的事。陳律比所有人都要往前一步。
其實也不是陳律的科室,但是醫(yī)生本來就是一體的,他們有著共同的心愿:愿每一位患者都能平平安安回家。
我就只有我父親一個親人,可是我父親也沒了。家屬痛苦道。
陳律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看到一條生命逝去,每個人都是痛苦的,你父親離去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他肯定希望你好好生活別做傻事。把刀放下吧。
家屬默默的放下刀。
徐歲寧松了口氣,她這個地方著實不安全,得盡快離開現場才是,她往旁邊走過去,打算繞到陳律身后那個路口,趕緊先走。
她可不希望自己受到牽連。
只不過,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那位家屬本來都冷靜了,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舉起刀,冷冷的往前撲,直直的刺向陳律。
這一幕發(fā)生得太過突然了,誰都沒來得及反應。只有原本在他身后的徐歲寧看見了,喊了一句:小心!
這一刀要扎下去,陳律恐怕不死也得修養(yǎng)好幾個月。
不過那都是陳律的事情了,她已經提醒過了,其他的,她是愛莫能助的??偛豢赡苋ソo陳律擋刀。
徐歲寧是丟下果籃立刻拔腿就跑,因為指不定他還會有下一刀,但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跑到陳律身側時,那個男人的刀突然一偏,正好扎過來,刺進了徐歲寧的身體。
按照她的設想,這會兒應該是已經跑到了陳律身后。
徐歲寧:……
這是,什么,人間疾苦。
醫(yī)院里亂做一團,保安很快控制住人。
陳律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臉色沉下來,難看極了。
徐歲寧清醒的最后一刻是抱著陳律痛得眼淚直掉,而陳律死死皺著眉抱著她四處喊醫(yī)生。
……
徐歲寧從麻醉中醒過來時,旁邊的護士忙說:你醒啦,我去給你喊陳醫(yī)生。
她張了張嘴,發(fā)不出聲音。
幾分鐘后,陳律抬腳走了進來,臉色冷冷淡淡,護士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陳律伸手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道:今天來醫(yī)院做什么的
徐歲寧沙啞虛弱的說:來看同事父親。
陳律看了她一眼,起身給她倒了杯水,她傷在肩膀,動一動就疼,躺著喂不方便,他琢磨了一會兒,喝了一口。
徐歲寧說:我不要。
嘴對嘴可不行,如他所說的,都是細菌。
陳律咽下去,說:我去拿棉簽給你潤潤嘴唇。
徐歲寧偏偏頭,碰到傷口,疼得眼淚又忍不住的掉。
陳律回來的時候,她枕頭都濕了。他微微頓了一下,抽紙給她擦了擦,然后才開始給她用棉簽濕潤嘴唇。
徐歲寧說:你去上班吧。
請假了。陳律說。
徐歲寧覺得自己疼死了,這太痛苦了,她咬著唇,雙手拽著床單,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那個人被抓了嗎
嗯。
他沒了父親,其實也挺可憐。
陳律沒告訴她實情,人家真正難過的,不是父親的死,而是沒了父親的退休金,他一個啃老族沒活路了,恨急了所有醫(yī)護人員。
他的眼神落在了徐歲寧臉上,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眼睛挺紅,表情也有點猙獰,顯然很疼。
陳律道:既然這么怕疼,還替我擋什么
徐歲寧:……
徐歲寧心道,你可把我想得太好心了,我也希望被捅的不是我。
她一開始以為第一刀必中他,怕萬一有第二刀,原本是想躲到他身后,拿他當肉墊呢。
……
謝希是在半夜來的醫(yī)院。
看見陳律時,她笑了笑:人家都可以為你死,你還只想玩弄人家,就不道德了。
陳律道:我可以跟她以結婚為目的正式戀愛,但是我,并不喜歡她。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