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因?yàn)槭裁磻岩?
季競問道。
薄妄目光幽冷地看著他,沉默片刻才道,據(jù)說是你奶奶翻到了你父親小時候的指印,說他十根手指七個蘿,周勁燒了那個指印后,你奶奶一直在找。
聽到這話,季競幾乎是癱跪在地上,人往后仰了仰,奶奶還問過我有沒有看到,可我沒當(dāng)一回事……
我知道的就這些。薄妄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你可以走了。
季競呆了下,連忙跪著往前挪步,一直挪到薄妄面前,妄哥,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您別讓我走啊,您打我一頓吧,打我一頓我心里舒服點(diǎn)。
……
薄妄黑眸冷淡地看過去。
良久,他伸手一把攥住季競的領(lǐng)帶,緩緩俯下身,逼近他滿是愧疚的臉,一字一字道,季競,你不是來認(rèn)錯的,你只是怕我報(bào)復(fù)你,報(bào)復(fù)季家這段時日的落井下石。
……
季競呆呆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真要報(bào)復(fù),你以為你還有機(jī)會跪在這里
薄妄說著,猛地推開他,滾吧。
李明淮上前攥起季競扯他離開。
季競走了幾步,驀地掙扎開來,激動地回頭再一次跪到薄妄面前,妄哥,我知道你厭惡我了,可這段時間我真的很混亂,我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鬼,我也想相信妄哥,但他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父親,我要怎么才能干脆利落地推翻他的存在……
說到最后,季競可憐得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委屈到崩潰。
妄哥,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讓我彌補(bǔ)我犯下的錯好不好一次機(jī)會,就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季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薄妄任由他攥著自己的褲管沒有動,臉上的淡漠并未退去。
李明淮叫來一個活死人,硬是將季競拖了下去。
季競有些絕望地閉上眼,任由李明淮他們拖到岸邊。
兩人一松手,季競就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領(lǐng)帶被扯歪,一身落魄。
我去把孩子給你帶過來。
李明淮道,正準(zhǔn)備離開,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冷冷地道,可能你不是活死人,所以和我們不一樣,如果是我,我道一百句歉也不會求出那句讓妄哥放了你的家人。
……
季競愕然地看過去。
因?yàn)槲抑?妄哥從來不會牽連無辜。
李明淮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季競癱坐在沉沉的夜色中,醒悟過來,薄妄本來就沒有秋后算賬的想法,是他那一句哀求才讓薄妄冷了面色……
……
季競沒有走,直直跪在岸邊。
堂堂一個大家族的當(dāng)家之主就這么跪在千鹿島上,一夜過去,島上下起蒙蒙細(xì)雨,季競?cè)匀还蛑?雨水浸透他身上的衣服。
雨水順著屋檐落下來,滴珠成幕。
小花園里的花都收起花苞。
薄之野和季可愛兩個孩子坐在一起看繪本,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不時發(fā)出咯吱各吱的笑聲。
鹿之綾打完一個工作電話,從房間里走出來,就見薄妄坐在玻璃門前,手捂著胃部,弓下了背。
她連忙過去,你難受嗎
薄妄的臉色泛白,額上滲出一層薄薄的虛汗,他搖了搖頭,一會就好。
每次他發(fā)作,鹿之綾都幫不上忙,只能靜靜地陪著他。
薄妄握上她的手臂,頭往她懷里靠去。
媽的,真疼。
鹿之綾站在他面前,伸手撫上他的頭,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爸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