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顫顫巍巍地趴在雪地上,耳邊是沈二柱的咆哮怒罵。
她哭到哽咽,死咬不松口:我沒有推井芝蘭,是她害沈甜的,你怎么不聽我的解釋就怪我!
一定是井芝蘭告狀了是吧!
沈糖爬起來跪在沈二柱面前:爹,沈甜是我親妹妹,我怎么會舍得讓她受苦,都是井芝蘭的錯,是她故意讓你們覺得是我做的。
她才是我們家的外人!
你不能因為外人的話,就覺得是我的錯,你難道忘了嗎,我以前多可憐,我娘打我,把我打得皮開肉綻,還剪我頭發(fā),當(dāng)時你不管我,難道你現(xiàn)在又要讓后娘欺負(fù)我嗎
說到從前,沈糖的話語里滿是責(zé)怪和恨意。
沈二柱的怒火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心中是無比的復(fù)雜。
他撲通也跪下了,后悔地捂住臉:當(dāng)初是我不對,我不懂怎么養(yǎng)孩子。
他扇了自己幾巴掌: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以后怎么養(yǎng)孩子。
我不管你,你會和你娘越來越像,就算你怨我,罵我,以后不給我養(yǎng)老送終,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墮落下去。
沈二柱抓著沈糖讓她跪好:你就在這跪兩個小時。
跪滿兩個小時,再來和我說話。
兩小時,是沈甜最疼的時間。
沈二柱想到沈糖干的事兒,肚子腸子都涼了,不想再看她,進(jìn)屋去了。
沈糖從小吃了那么多的苦,是他的親閨女,做爹的疼閨女,也不忍心。
不忍心歸不忍心,擔(dān)任責(zé)任時,不能沒有狠心。
沈糖跪在雪地里,她不敢起來,她怕家里人不要她。
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她了
都怪井芝蘭。
沈糖跪滿兩個小時,臉凍得青紫,膝蓋都麻了。
她覺得時間可能差不多的時候,滿懷希望看著門口。
快來個人救救我吧。
許蘭瞧著時間差不多了,給井芝蘭使眼色:別擔(dān)心,她的棉褲棉衣都是我新做的,絮了一層厚厚的棉花。
剛老四和我說,叫你也別心疼。
井芝蘭還沒怎么和沈行疆說過話。
來到沈家以前,沈行疆是廠子里的老板,除了干活的時候,會和她交涉幾句,平時不怎么說話。
她和沈二柱好上,也擺脫不了,沈行疆是她老板的錯覺。
碰到了點頭問個好都是極限了。
沒想到沈行疆會帶話給她。
這樣
許蘭點頭:老四說,沈甜也不小,也四五歲了,她和沈糖都比一般孩子早熟,懂事兒得早。
沈糖在家一定沒少和沈甜說你的壞話,沈甜未必猜不到是沈糖推的你,傷了她,今天也是老四讓二柱哥罰得重一些,以后沈甜想起來,心里的恨和怨憤也不會那么重,姐妹倆之間才能平衡。
許蘭感慨道:老四媳婦兒也說了,親人之間最應(yīng)該清算明白,糊涂賬要不得。
現(xiàn)在你出去,態(tài)度端起來,這兩孩子不調(diào)教好了,你嫁過來也是要吃苦的。
許蘭很佩服井芝蘭,能接這個爛攤子,也盡可能在旁邊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