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于是,每每想起,蕭如月便十分感慨。瞞了真實身份這件事,再怎么說都是她的不對。
她出個神的功夫,崇陽便出去了。
耳邊聽見腳步聲,她一抬頭,便見杜子衡正走在崇陽身側(cè),隨他走過來。
"杜大人,請。"
"客氣了。"
杜子衡笑容滿面地走過來,第一眼便看見了緊挨著坐的宇文赫,他臉上溫文的笑容一僵,"……君上。"連忙施禮。
"這不是在宮里,無需多禮。"宇文赫淡淡道,示意他起身。
經(jīng)過方才的鬧劇,杜子衡原本思量著要當(dāng)面向主人致謝,此時見到宇文赫,便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宇文赫側(cè)過身子,一直被他身形擋住的蕭如月,頓時出現(xiàn)在杜子衡的面前。
杜子衡先是一怔,而當(dāng)他定睛看清挨著宇文赫的人是何人之后,整個人都呆住了。
司徒!
女裝!
宛若晴天霹靂。
蕭如月扯了扯嘴角,心下已全然明白了宇文赫的惡趣味。
今晚的晚膳他的確是為了犒勞她而特意設(shè)的,可是杜子衡的出現(xiàn),也絕不會是偶然。
宇文赫他呀,是又打翻了醋壇子了。
不過,揭穿了,也是好的。
半晌。
"怎、怎么會……"杜子衡艱難地擠出聲音來,難以置信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他此刻復(fù)雜的心情。
蕭如月頗有些心疼他了。
怎么說呢,說到底杜子衡都是中了宇文赫的全套,掉進(jìn)宇文赫挖的坑里了。
但她又不能胳膊肘往外扭,便保持微笑,徐徐站起身來,微一頷首,"杜兄。"
杜子衡此時別說笑了,他腦子大概還緩不過來。
宇文赫招呼他也一道坐下,他竟然忘了要推辭要惶恐,便呆呆地坐下了。
他腦海中全是蕭如月男裝與女裝的模樣,一片混沌,雜亂。
怎么回事,怎么會是女子……
司徒賢弟他怎么可能會是女子
他這么久以來,喜歡的,原來不是一個男子。
他……不,她,她是女子!
他便這么全程愣愣看著。
宇文赫倒是自在,給蕭如月夾菜,左一句情話,右一句關(guān)懷。
蕭如月吃的有些糾結(jié),但好在也吃完了。青青和崇陽用完便退到后面去,只剩下杜子衡還在發(fā)愣。
宇文赫敲了下桌子,"杜大人,你在想什么"
杜子衡激動地彈了起來,看清眼前人是君上,忙又低下頭,"君上恕罪,微臣失態(tài)了。司徒賢弟他……哦,不,是應(yīng)該稱為司徒姑娘吧"
"嗯,你想說什么"
杜子衡遲疑片刻,說道:"君上,我朝雖然沒有明律規(guī)定女子不可入朝為官,但也未有此先例,怎么會……"
"杜大人倒是要來給朕說教來了。"宇文赫淡淡打斷他的話,不咸不淡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杜子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偷偷地看了蕭如月一眼,卻見她神色平靜,并無驚慌,心里更是沒了底。
"君上,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是……微臣……"
話到了嘴邊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結(jié)結(jié)巴巴,支支吾吾。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我大夏例律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她參加科考,便是違例了。而朕分明知情,不但不加以阻止甚至于慫恿之,更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若傳揚(yáng)出去,恐天威有損,有失民心。"
宇文赫眼角余光掃到他身上,嘴角扯了扯,莫名生出一股邪魅的味道。
不怒自威。
"微臣不敢,微臣失!君上恕罪!"杜子衡雙膝一軟,便是再也站不住了。
他跪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個頭,五體投地。
"你也沒說錯什么,恕什么罪,起來吧。"宇文赫凝視了他一會兒,說道。
杜子衡不動,他的嗓音沉了沉,又道:"你若再跪著,朕便要治你個抗旨不遵之罪了。"
杜子衡一聽,急得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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