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亂成一團(tuán),轎車像鬼魅蒸發(fā),前頭四五輛和盛面包車堵死巷子,后頭兩輛突冒的車燈像狼眼鎖住退路,數(shù)十把砍刀在燈下閃寒光,像死網(wǎng)罩下。
半年前喪狗逼他在小弟面前下跪,罵他“撲街蛇”的恥辱燒心,如今掉進(jìn)李二寶的坑,像是被人扒光底牌。
他咬牙,暗罵:“李二寶,夠陰!老子不信爬不出!”
黑豹刀尖敲混凝土,叮當(dāng)聲像催命,嘴角扯譏笑,吐了口痰:“毒蛇,銀紙?喪狗知道你燒賭場,怕是剁你全家!李生女人,你敢動(dòng)?今晚讓你跪低喂魚!”
他甩手,和盛兄弟慢步逼近,砍刀拖地,尖鳴如鬼嘯,巷子兩頭車燈鎖得喘不過氣。
肥仔腿抖,刀哐當(dāng)?shù)粑鬯?,聲音顫得像篩子:“輝哥,干不過……要不求狗哥?他收了銀紙,總會(huì)拉咱們!”
小弟怒罵:“輝哥,跑吧!和盛挖好坑,咱全家喂魚!”
阿輝眼紅,哄著眼睛吼:“閉嘴!喪狗敢不管?今晚不干,沒明天!”
可握刀手抖得刀柄發(fā)燙,心底發(fā)虛:這局,算得太死。
和盛漢子逼到七八步,刀光映污水,寒氣扎人。
黑豹咧嘴,刀揚(yáng),嗓子粗得像砂紙:“毒蛇,最后機(jī)會(huì),扔刀跪低,留半條命。不然,港島沒你名!”‘
阿輝喉緊,汗順下巴滴鞋上,刺啦一聲燒心。
他瞥了眼手下,肥仔縮車門,連刀都撿不起來,馬仔握刀抖如枯枝。
他強(qiáng)笑:“黑豹,李二寶內(nèi)地佬,值你賣命?劃路,老子記情,銀紙隨便開!”
黑豹哼笑,刀指他鼻尖:“劃路?劃你去海底!”
和盛兄弟齊吼,刀鋒舉,殺氣壓得喘不過氣。
阿輝心跳到嗓子眼,腦子飛轉(zhuǎn),扯嗓子喊:“黑豹,賭場火是老子放的!喪狗急眼,和盛也得挨刀!放條路,大家好過!”
他聲音強(qiáng)硬,底氣卻像破風(fēng)箱,漏得只剩空響。
肥仔低聲顫:“輝哥,別硬撐……狗哥不來,咱真完蛋……”
阿輝猛瞪他,刀柄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暗想:喪狗收了銀紙,怎會(huì)不管?
可巷子像鐵籠,刀光步步逼近,他額頭冷汗滑進(jìn)眼,刺得生疼,腦子里只有一個(gè)念頭:拼死,也要撕條路!
油地暗巷,祥記茶肆,昏黃燈光搖晃,墻角刀槍堆得像小山。
桌上賭牌亂七八糟,幾個(gè)小弟低聲咒罵,骰子撞得叮當(dāng)亂響。
喪狗坐在紫檀椅上,粗金鏈晃得嘩嘩響,臉黑得像鍋底,手里雪茄捏得青筋暴起,像是隨時(shí)要掐斷。
他剛掛了黃毛的電話,怒火燒得眼珠子都紅了,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乜?阿輝在油麻地中了和盛的埋伏?陳敏的車跑了?”
茶杯摔得粉碎,碎片混著茶水濺了一地,幾個(gè)小弟嚇得噤聲,骰子都不敢扔了。
黃毛站在一旁,夾克被汗浸透,額頭冷汗順著臉頰滴到地板:
“狗哥,阿輝帶人追李二寶的女人,結(jié)果前后被和盛堵死,嚇得嘴硬喊銀紙買路……兄弟說,他滿身血,還喊您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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