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不能來嗎手指間彈跳不停,白色的大理石臺面照射出修長的影子,祝時越斜著眼,并不作答,饒有興致地反問,你不動手嗎程小姐,不怕客人等急了,投訴你哦哦!不好意思!程若茵連忙從一旁的杯架上取出一個塑料杯,轉(zhuǎn)頭打冰塊。
一鏟子下去,冰塊碰撞著倒入杯中,手中空蕩蕩的杯子一下沉起來,寒冷隔著杯壁撞在手心,她不動聲色地往上握了握,轉(zhuǎn)頭操作咖啡機(jī)。
全程背對祝時越,卻老感覺有道視線跟著她轉(zhuǎn),令她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所以他為什么老盯著我看咖啡店里的暖風(fēng)正好在頭頂,吹得宿醉還未完全醒的祝時越隱隱犯暈。
他努力維持酷哥的表象,修長的手指插入領(lǐng)口,將大衣衣領(lǐng)扯松了一點(diǎn),隱約可窺見內(nèi)里套著一件米白色的棉質(zhì)t恤,跟華貴的大衣比起來過于隨意,更像是......一件睡衣。
程若茵端著剛做好的冰美式,熟練地封口,蓋上塑料杯殼,拿起柜臺一旁的毛巾,細(xì)細(xì)擦拭杯壁上掛的水珠,她一邊動作一邊開口發(fā)問:請問要打包還是現(xiàn)在喝問話落下去半天也沒聽見祝時越的回答,程若茵抬頭,卻見祝時越正盯著自己的胸前發(fā)呆。
她循著眼神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掛著她的胸牌。
內(nèi)心攪騰起隱約的苦澀,好似這杯冰美式入了她的口。
程若茵輕輕摘下胸前的胸牌,又將問話重復(fù)了一遍。
祝時越如夢初醒,猛咳兩聲,攏起自己的大衣衣領(lǐng),朝她露出迷人的,賞心悅目的微笑:現(xiàn)在喝,直接給我吧。
程若茵手捧冰美式,抬頭,正對上一雙滿含春情的桃花眼,狹長的眼內(nèi)好似一汪旋渦,誓要將人溺死在爛漫春情里。
她捏著咖啡杯的手指不由縮緊,心跳開始加速,隱秘的嫩芽自心底生長破土。
祝時越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一根修長的手指越過裝滿冰美式的塑料杯,輕輕搭上程若茵向前伸出的手,曖昧地劃過白皙的肌膚。
溫?zé)岬挠|感好似一條小蛇,抓住獵物失神的時機(jī)蜿蜒向上,輕佻的指尖調(diào)皮滑動,掌控激起一寸寸戰(zhàn)栗,它纏綿悱惻,它不懷好意,所到之處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手底下的肌膚猛地一抖,祝時越加深笑容,正欲更進(jìn)一步!讓一讓,服務(wù)員有沒有餐巾紙啊——變故發(fā)生在一瞬間,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人毫無曖昧細(xì)胞,二話不說,往前硬湊,狠狠撞上祝時越的背,將他往前一推!本想玩?zhèn)€肌膚接觸的祝時越一把抓緊程若茵的手,兩只手隔著咖啡杯交握,順勢一擠!可憐的塑料軟杯不堪受力,冰涼的咖啡液劇烈搖晃,四處飛濺,一塊漂浮的冰塊逃脫黑色汪洋,掉落在程若茵的手背上。
溫?zé)岬募∧w驟然感受到冰冷侵襲,像是被槍近距離擊中。
突然的刺激令程若茵下意識受驚收手,剩余的半杯咖啡液理所當(dāng)然順著祝時越捏的力道全數(shù)擠到了他那昂貴的大衣袖子上!滿杯冰美式,滴滴透心涼,猶如不聽使喚的水龍頭,將昂貴的大衣袖口連著里面的睡衣澆了個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只剩最后一層薄底的塑料杯,咖啡色液體沿著手腕一滴一滴跌至柜臺,白色的大理石臺面倏忽留下一灘深色液體。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詭異而默契地陷入沉默。
完了,這衣服看起來就很貴。
這是程若茵的第一反應(yīng)。
趁著兩個人誰也沒回神的時候,不知名的罪魁禍?zhǔn)啄笃鸸衽_上的紙巾轉(zhuǎn)身逃離,飄飄然不帶走一片云彩。
怎么辦程若茵悄悄抬眼,祝時越保持伸手舉杯的動作,像是被施加了定格魔法,濕漉漉的袖子不自然地下墜,緊緊貼在手臂上,臉色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過很快,程若茵便回過神來,她當(dāng)機(jī)立斷,轉(zhuǎn)頭呼喚可愛的老板,同時繞出柜臺,打算給祝時越擦拭袖子。
一走出去,沒了柜臺的遮擋,她立即發(fā)現(xiàn),祝時越挺拔貴氣的大衣底下,居然套了條明顯不合搭配的寬松灰色絲綢睡褲。
這是什么她看不懂的時尚她停頓了一瞬,立馬兢兢業(yè)業(yè)移開視線,抓起祝時越的袖子,貼上兩張餐巾紙嘗試吸水。
你沒事吧真不好意思啊。
我們馬上給您重做一杯。
老板聽聞動靜,掀開門簾,看清狀況后熟練地朝祝時越鞠躬,疊聲道歉。
大衣的面料厚實(shí)軟綿,吸水性能極佳,咖啡液與面料完美融合,像浸透了水的面包,摸著濕潤,用餐巾紙卻擦不出多少水漬。
程若茵擦了幾下不起效果,內(nèi)心愈發(fā)慌張,偏偏臉還板地冷靜自持,看上去一秒能拿出十種不同的解決方案。
你要不先把衣服脫下來這衣服能水洗嗎我給你拿到衛(wèi)生間處理一下試試程若茵扒拉著他的衣袖,試探性提出解決方案。
祝時越下意識點(diǎn)頭,隨后立馬搖頭,像是被問到什么痛點(diǎn)一般火速收手,將袖子從程若茵手上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