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殺天秤握緊雙拳,語氣低沉到極致:“我藏天城三大氏族,莫非因為此人一句話就撕毀盟約?”
“愚涇,絕翎,告訴你們,沒有任何原因,我稱氏現(xiàn)在瀕臨危機,啟用三氏盟約,你等是否履行?”
愚涇皺眉,啟用三氏盟約的唯一條件就是某一方陷入危機,其余沒有任何條件,這是當初他們三氏祖上立下的規(guī)矩。
至于原因什么的,與盟約有關系嗎?若履行盟約都要原因,這盟約還有什么存在意義?
“今日我稱氏遭遇絕境,你等違背盟約,他日,此事必將發(fā)生到你們身上?!卑贇⑻斐优稹?
愚涇與絕翎對視,他們應該履行盟約,這沒錯,百殺天秤說的更不錯。
愚涇很想知道絕翎不想履行盟約是因為什么,有些代價可以付,有些代價,即便整個藏天城都付不起。
陸隱搖頭:“一切的難以抉擇,都源于無知?!?
他看向百殺天秤,又掃了眼愚涇和絕翎,最終看向稱氏外,那時刻準備動手的人,以及藏天城無數(shù)無數(shù)的修煉者:“我給你們一個,違背盟約的,合理解釋?!?
說完,抬手,指向東南方:“九霄宇宙,四分天地,南域,何方山下,斬?!?
話音落下,天地一震,陸隱打出三蒼劍意,轉瞬消失。
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被難以理解的恐懼抓住,尤其藏天城內的人,皆眼前一黑,再睜眼,天,還是那片天,地,還是那片地,什么都沒有。
但剛剛那種感覺這輩子都忘不掉,有種生命被某種存在抓住的絕望。
百殺天秤,愚涇,絕翎他們頭皮發(fā)麻,盡管不知道陸隱做了什么,但那一瞬間,他們似乎死過一次。
與此同時,南域,何方山縹緲,沒入云層,即便修煉者都無法穿透云層看向山巔。
何方山四周常年肅殺,不時有人逃來,躲在何方山下,若仇人再追,唯有登何方山。
渡苦厄強者才能成功登頂,但與其被仇人殺死,不如試一把,成為永生門徒,再活百年。
山腳下,四周到處都有廝殺的痕跡。
有人躲在何方山下,警惕存活,唯恐被仇人偷襲。
也有人心懷惆悵,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卻又糾結是否登山。
這里,有著太多有故事的人。
一陣笑聲傳向四周,并不突兀,這里有哭,有笑,也有瘋癲,有狂躁,這里存在了人世間一切情緒,這里,離死亡最近,卻又最遠。
“稱兄好手段,以此逼迫家族,讓家族不得不拼死出手,我等也要學習,哈哈哈哈?!?
“是啊,若之前能想到這個辦法,何苦躲來這何方山,我那仇家隨時都會對我出手,這段時間若非與諸位結識,我甚至都不敢出來?!?
“不過此法甚是危險,一個弄不好,連家族都逃不出去?!?
稱公淡笑:“自然要提前布局,若無絕對把握,我也不會那么干,都是那陸隱逼我的。”
旁邊有人憤恨:“那陸隱不過是來自三者宇宙的卑賤之人,竟敢在我九霄猖狂,他憑什么?”
“此人實力確實極強,但若稱公突破渡苦厄,甚至渡苦厄大圓滿,雕刻之法進步,未必不是此人對手?!?
“聽聞藏天城三大氏族中,稱氏就是最強的?!?
稱公擺手,一番笑談,周圍不下十人,有男有女,其中更有一女子毫不收斂的抱著稱公手臂,很是親昵。
這些人都是逃離仇家追殺而躲在何方山下,他們彼此抱團,對抗仇家,不管是誰的仇家,都彼此幫忙,導致能存活至今。
這種事在何方山屢見不鮮,所以也引來了很多躲避仇家之人,哪怕沒打算攀爬何方山,只要來了這里,總能找到人幫忙,更有人在此做生意,替人收債,替人收尸。
遠處,有人醉臥山脈,聽到笑聲,一把將酒壇砸過去:“閉嘴?!?
酒壇狠狠砸在距離稱公等人不遠處,稱公剛要發(fā)怒,被身旁女子拉住,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心看了看遠方:“走?!?
周圍那幾人也都不敢出聲,連忙換個地方。
稱公不解:“那人是誰,讓你等如此忌憚?!?
這些人雖然大多序列規(guī)則層次,卻也有始境,其中更有一個渡苦厄強者,竟然被那人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抱著稱公的女子道:“那是個煞星,本以為在山脈另一頭,沒想到在這?!?
“煞星?”稱公疑惑,剛要再問,忽然的,心臟猛地揪起,難以形容的危機讓他整個人汗毛聳立,逃,逃,逃…
山脈上,那個原本醉眼朦朧的人陡然起身,望向西方,什么東西?
何方山,有人在躲避,有人面臨死亡,也有人麻木,有人攀爬。
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一種聲音告訴他們快逃,逃,逃。
劍意降臨,在稱公尚未反應的目光下,一劍穿透,隨后刺穿大地,消失。
稱公身體無力,怎么會?他意識渙散,腦中反復出現(xiàn)那一劍,以及那一劍帶來的那張臉,那是,陸隱。
不可能,他明明在藏天城,怎么可能?
無論他如何不相信,渙散的意識難以避免,身體無力倒下,血液,順著山峰流淌,滴落。
身旁那個女子倒退幾步,駭然看著稱公掉落山脈,死亡,那一瞬間發(fā)生了什么?
周圍幾人呆滯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