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愛的林楚喬,始終鐘愛的李向南!
怎么會是他?!
怎么真是他?!
守在床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怎么會是他?!
那個在他意識沉淪前,仿佛在無邊黑暗和窒息痛苦中唯一抓住的、帶著清冷藥味和不容置疑力量的身影…………難道…………難道真是他?!
沈玉京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聲音,干裂的嘴唇劇烈地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因為虛弱和聲帶損傷,只能擠出不成調的氣音。
他掙扎著想抬手,卻牽動了輸液管,引得監(jiān)護儀發(fā)出輕微的警報。
“別動!”郝醫(yī)生連忙上前按住他。
李向南已經走到了床邊,動作自然地拿起床頭的記錄板,快速掃了一眼最新的體征數據,然后俯身,湊近沈玉京,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醫(yī)生特有的、安撫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沈玉京,我是李向南。你剛脫離危險,非常虛弱,不要試圖用力說話或動作。聽我說,點頭或搖頭就行。”
他的臉離得很近,近到沈玉京能看清他眼底的平靜和專注,沒有絲毫幸災樂禍,也沒有他預想中的得意或嘲諷,只有一種純粹的、職業(yè)性的審視和關切。
這份平靜,像一盆冰水,澆在沈玉京心頭翻騰的恨意上,反而激起了更強烈的、被侮辱的憤怒。
“你……”
沈玉京拼盡全力,終于從撕裂般的喉嚨里擠出一個沙啞到幾乎失真的音節(jié),帶著濃重的血腥氣,“……為……什么……是……你?”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砂紙磨出來,充滿了痛苦和極致的恨意。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向南,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李向南仿佛沒聽到那濃烈的恨意,或者聽到了也毫不在意。
他直起身,拿起旁邊的棉簽,沾了點溫水,極其自然地、輕柔地擦拭沈玉京干裂滲血的嘴唇。
這個動作專業(yè)而疏離,卻讓沈玉京渾身猛地一僵,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過。
“我是這里的醫(yī)生,”李向南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你中了劇毒磷化鋅,引發(fā)重度呼吸衰竭和多器官損傷,命懸一線。救你,是我的職責?!?
他放下棉簽,目光落在沈玉京因激動而急促起伏的胸口,“你的問題,等你有力氣說話了,再問。現在,你需要保存體力?!?
“職……責?”
沈玉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蠟黃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起病態(tài)的紅暈,“李……向南……你……少……假……惺惺!你……恨……我……巴……不……得……我……死!”
這句話耗盡了他剛積攢的一點力氣,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痛苦地蜷縮。
郝醫(yī)生連忙調整氧氣流量,緊張地看著李向南。
李向南朝郝醫(yī)生擺擺手,逼近沈玉京,平靜的好像沈玉京只是一個工具。
“為什么?為什么我巴不得你死?”
沈玉京艱難的昂起腦袋,根本沒避諱郝醫(yī)生,晦澀、僵滯又帶著恨意。
“因為你一定知道……是我在排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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