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笑著喔了聲,略彎下些腰,仔細(xì)問道:"真的么,有多大"
陸園用短短的胳膊比畫著,在太陽下曬得又黑又紅的小臉上滿是興奮:"有這——么大!"
中間一個(gè)音長長的拖著。
又奶又軟。
夏寧笑的愈發(fā)溫柔,摸了摸他的腦袋,夸他:"圓哥兒這么厲害呀。"
陸園昂著頭沖她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可沒一會(huì)兒,他又偷偷湊到夏寧耳邊說,語氣有些害羞道:"其實(shí)不是圓哥兒一個(gè)人捉的……是兩位兄長和圓哥兒一起捉到的。"
這真是個(gè)實(shí)誠孩子。
夏寧瞄著快要靠近的人影,再看一眼毫無察覺的小黑炭。
"那你們都很厲害,只是——"她也咬著尾音,輕輕掃了眼陸園微鼓起來的小肚子,"如果圓哥兒能記得穿上衣裳再來見我,就更懂事了。"
圓哥兒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小臉紅成一片。
扭頭就要跑時(shí),耶律肅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圓哥兒叫了一嗓子后便咯咯咯的笑了出來,只當(dāng)是干爹在逗他玩鬧。
夏寧抬頭看耶律肅,只聽見他問道:"在家中他也這樣"
這時(shí),圓哥兒才明白過來干爹不是在逗他玩,連忙收住了聲,沖著夏寧猛搖頭。
夏寧故意逗他,單手托著腮:"我想想啊……"
小孩子不經(jīng)逗。
急的叫了出來:"干娘!干娘!圓哥兒只在自己屋子里這樣!"
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說完后,他才知道自己說多了,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夏寧實(shí)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耶律肅眼梢也染上了幾分笑意,好在仍穩(wěn)住了,輕咳一聲,嚴(yán)肅道:"先生教你的規(guī)矩你是一丁點(diǎn)都沒記住。"
前一瞬還神采奕奕的小陸圓,這會(huì)兒已經(jīng)蔫了下去。
被耶律肅扛在肩頭,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孩兒記住了,再也不敢了……"
耶律肅故意看夏寧。
小陸圓也跟著委屈巴巴的看她,小嗓門又軟又可憐"干娘,您快和干爹說說……不要罰圓哥兒罷。"
夏寧盯著小陸圓的臉頰,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捏了捏,手感軟和細(xì)膩,"今后我可是要問春花姐姐的喔。"
小孩子陰轉(zhuǎn)晴。
笑臉再一次燦爛綻放。
仿佛是將最純真、熱烈的歡喜統(tǒng)統(tǒng)遞到她面前。
擊中了夏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似乎……
養(yǎng)著陸圓也還不錯(cuò)。
夏寧方才為了方便捏陸圓的臉蛋,上前一步貼的近了些,而陸圓又被他抗在肩頭,此時(shí)在耶律肅看來,仿佛是將她環(huán)在懷中。
近到——
能看見她眼中流轉(zhuǎn)著的溫柔之色。
她身上這幾年散不去的藥味也消失不見了。
面龐豐盈了些,嘴角含笑時(shí)的模樣,柔媚動(dòng)人。
這是他許久未見過的一幕。
耶律肅稍稍垂下視線,幾近貪戀的望著她。
男人的視線灼熱,夏寧無法再度忽略。
偏了頭,順著回視,對上他的眸光。
眼中的溫柔依舊,只是與方才截然不同,此時(shí)的溫柔更像是浮于表面的敷衍。
她的視線很快移開,在他的肩頭掃了眼,"你衣裳都濕了,"說著后退兩步,恰到好處的疏離著,"我去嬤嬤那兒看看。"
在夏寧離開后,耶律肅的視線遲遲未從她的背影上挪開。
被他抗在肩上的小陸圓委屈的出聲,"干爹,您什么時(shí)候放我下來"
耶律肅這才回神,把人放了下來。
他剛想跑,就被耶律肅一個(gè)眼神定住,"先去把衣服穿好。"
陸圓乖乖的哦了聲,跑去自己穿衣裳。
楚磊、李元二人也不敢繼續(xù)光著身子泡在河里,紛紛出水也穿衣裳去了。
玩了大半日,大家也都餓了。
竹筒飯的香氣早就飄了出來,三個(gè)孩子早早的板著小馬扎坐在一旁守著,饞的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
肚子叫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
小孩子的玩心大,又開始比誰肚子叫的聲音最大。
如此幼稚的比法,卻連楚磊也玩的不亦樂乎。
夏寧坐在他們身邊,被吵得耳朵嗡嗡作響,想要挪遠(yuǎn)些時(shí),她的肚子也叫了一聲。
咕嚕?!?
叫聲格外響亮。
陸圓最先聽見,一臉驚訝的指著夏寧的肚子:"我干娘的聲音比元哥哥的還要大!"
楚磊李元這兩個(gè)孩子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寧。
似乎是不敢相信,夫人這般好看的人,竟然會(huì)發(fā)出如——此響亮的咕嚕聲!
可他們卻不敢像陸圓一樣說出口。
夏寧被陸圓說穿后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單手叉腰,昂著下顎看他們:"我瞧瞧,還有誰能越過我去。"
陸圓很努力的腆著小肚子:"干娘!聽圓哥兒的!"
他們這邊熱鬧著。
另一邊,竹筒飯下了土灶,嬤嬤從中間劈斷,又將竹筒橫劈開。
竹片掀開,顯出里面的飯食。
香氣伴隨著熱氣涌出,饞的幾人都顧不上比肚子叫聲了。
嬤嬤用帕子裹著第一份竹筒飯,笑著遞到夏寧跟前,"既然是娘子贏了,那這頭一份就是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