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覺得怎么冷了。
去歲下大雪時,她是在前院過得,那會兒前院光禿禿的,只有銀裝素裹的雪景堆疊在高墻屋舍之上,多看兩眼也覺得寡淡無趣。
今年換到了世安苑中。
小院別景,大雪紛飛,美的當(dāng)能入畫。
看了會兒,聽見陸圓的聲音模糊的傳來。
聽著哼哼唧唧的。
夏寧裹緊了些風(fēng)兜,探出半個身子去看,瞧見陸圓正與嬤嬤從屋子出來,揚了聲問道:"圓哥兒又在鬧騰什么呢"
陸圓仍有些怕她。
可聽見夏寧叫他,又不得不走到廊下窗外,雙手束著,朝她請安:"圓哥兒給干娘請安了。"
今日降溫了。
他比昨日穿的更圓了些。
寶藍(lán)色襖子,頭頂帶著毛茸茸的圓帽,圓滾滾的身子被厚實的衣裳包裹的有些行動不便,搖搖晃晃的向她請安。
模樣可愛極了。
說來也奇怪,陸元亦生的黑梭梭的,偏怎么生出個這么白皮嫩肉的兒子來。
夏寧瞧得歡喜,挑眉看了眼跟隨在一旁的嬤嬤:"怎么了"
"娘子早,"嬤嬤笑著與她請安后,才道:"圓哥兒看下雪了,就想去小花園里看一眼那些錦鯉又被有被凍死,這才央著老奴帶他去看。"
嬤嬤的表情頗有無奈。
夏寧也聽得無奈。
她垂眸看他,"圓哥兒。"
陸圓抬起臉頰凍的紅撲撲的小臉蛋,一雙漆黑閃亮的眼睛里閃爍著孩童才有的澄澈、干凈。
夏寧剛想說,魚活在水中,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被凍死。
但在對上陸圓的眼神后,到嘴邊的話忽然就變了,"你當(dāng)真擔(dān)心"
陸圓聽見她這么問了,瞬間眼睛都紅了,連連點頭:"它們……是圓哥兒的好朋友……凍死了……圓哥兒難受……"
難受
一個兩歲還在穿尿戒子的圓哥兒懂什么是難受
夏寧好奇的問:"哪里難受"
陸圓想了想,短短肉肉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小嗓音稚嫩的,卻又極度認(rèn)真的說道:"這兒難受,元哥哥說的……"
"咳——"
夏寧連忙用帕子遮住嘴角,與嬤嬤哭笑不得的對視了眼。
"去罷,"夏寧從不會管束他過多,擺了擺手,朝嬤嬤囑咐道:"小花園的陰處多,地上多有結(jié)冰的,將他看牢些,別摔得太狠了。"
"噯。"
嬤嬤才應(yīng)下了,陸圓瞪大了眼睛,一聽見自己能去看‘好朋友’了,蹬蹬蹬幾步就跑遠(yuǎn)了。
嬤嬤啊呀了聲:"圓哥兒你慢些!"
才吼了一句,又看見陸圓圓墩墩的身子折了回來。
站在廊下,朝著夏寧畢恭畢敬的行禮:"多娘——"
行禮一板一眼,看著還算有模樣,但口上卻將他急切的心思暴露一清二楚,囫圇著吞了詞,也不管說的對不對,說完拔腿就跑。
像個蹦出去的小炮仗。
嬤嬤老胳膊老腿兒了怎還追得上。
急的連忙叫一旁的春花趕緊追上去,自己也忙趕了上去。
夏寧支著胳膊,瞧著三人的背影,想起方才陸圓那一聲,嘴角勾了勾。
還算是有良心的小混蛋。
耶律肅回來時,就見美人倚窗,忽而一笑。
自嘴角綻放的柔軟,仿若是這陰沉沉的天地間最溫暖的一抹光。
他走到廊下的窗子前,攏住她的手,"手這樣冷也不抱個暖爐,"他摩挲著掌心中冰涼的五指,隨口問道:"方才笑什么。"
夏寧便把剛才的事情同他說了。
才說完,恰好看見陸圓已經(jīng)從小花園回來了,小臉凍的紅撲撲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臉。
只是這笑臉在看見耶律肅后不由得僵硬了下。
春花拍了拍他帽子、肩上堆落的雪花,"圓哥兒,快去向?qū)④娬埌病?
陸圓掙扎了片刻后才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就躬身請安,"干爹。"
就差沒將‘怕您’二字刻在臉上。
耶律肅也不強(qiáng)迫他與自己親近,視線冷漠的看了他眼,便吩咐一旁的春花,"照顧好他。"
春花連忙應(yīng)是,牽著陸圓的手朝外院走去。
兩人走遠(yuǎn)了些,聽見陸圓拉了下春花的胳膊,奶聲奶氣的問道:"圓哥兒怕干爹,春花姐姐也怕么"
春花的背影瞬間僵住,一把抱起陸圓飛快出門去。
夏寧掩唇,沒忍住,笑出了聲。
耶律肅眼神無奈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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