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四郎就是有種篤定:小公主,真的非常鎮(zhèn)定、淡然。
仿佛,小野豬只是受了點兒傷,仿佛這里也只是很正常的居所。
鄭院正聽到沈婳的命令,應(yīng)了一聲,便開始放下出診箱,從里面取出一個瓷瓶。
瓷瓶里裝著的,就是從糨糊中提煉出來的"消炎藥"。
已經(jīng)有了姜硯池這么一個成功案例,鄭院正對這種來歷稀奇古怪的藥,也多了幾分信心。
小野豬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意識,根本就不知道張嘴喝藥。
魏四郎將蠟燭放到草席的一旁,來到近前,伸手就捏住了小野豬的臉頰。
猛地一用力,嘴巴張開了。
鄭院正沒有遲疑,趕忙把藥灌了進去。
"再給他縫合,就按照我說的辦法。"
沈婳繼續(xù)指揮,"將羊腸線穿上針,就像縫衣服一樣,把破開的肚皮縫合好!"
"對了,注意分層!"
肚皮可不是只有一層,需要按層縫合。
鄭院正已經(jīng)聽沈婳講過一遍,再次聽她說起"縫合",還是忍不住的頭皮發(fā)麻。
這是肉??!
這是人!
不是布,怎么能用針縫
就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肉橫飛、頭顱胳膊亂飛的場景的魏四郎,也被驚到了。
縫、縫合
用針線
雖然知道小野豬必死無疑,公主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可問題是,小野豬現(xiàn)在還活著啊,他沒死。
怎么能被人如此折騰
就算是死了,也該遵循"死者為大"的規(guī)矩,不能褻瀆亡者啊。
鄭院正哆哆嗦嗦地把羊腸線穿好,捏著針的手顫巍巍地舉在半空中,根本就下不去手。
魏四郎則在猶豫,要不要跟小公主動手
小野豬是自己的兄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如此折騰。
只是,鼻端現(xiàn)在還能聞到紅燒肉的香味兒,還有公主許諾的牛肉粥……
魏四郎又遲疑了。
沈婳有些忍不住,抬腳就要上前:鄭院正靠不住,那就我來!
"我來吧!"
不等沈婳親自上場,身后傳來了冰冷、低沉的聲音。
眾人聽到動靜,全都下意識地扭過頭。
姜硯池從黑影里站了出來。
他沒有戴帷帽,所以,那張無比俊美的面容,瞬間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二、二——"十一郎
魏四郎仿佛看到了鬼,話都說不全乎了。
姜硯池卻理都不理,他徑直走到鄭院正身邊,伸手就要去接"針線"。
鄭院正下意識地想要丟掉這個燙手山芋,但還是忍住了,他抬頭去看沈婳。
沈婳才是他的主人,主人不發(fā)話,他不敢擅自做主。
沈婳微微頷首,示意讓鄭院正把東西交給姜硯池。
"哎,我還是低估了古人對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
"縫合傷口,在后世,再正常不過。"
"可在‘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古代,正常的人都無法接受。"
"也就是姜硯池,本身就是個瘋子,才不會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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