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滿意地點(diǎn)頭,雙手搭在拐杖的杖頭上,緩緩道:“如果你和書湉都是普通人,你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管。可是書湉不是普通人,她是元家人,享受元家的福蔭,就得接受一些約束。人不可能既要,還要,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祁連盯著他炯炯的眼睛,道:“以后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她很缺愛。你給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扔下這句話,他站起來,揚(yáng)長離去。
元老沉默不動。
覺得這個賊子十分可笑,階下囚而已,卻處處凌駕于他之上,明明有求于他,還一副教他的口吻。
他戎馬半生,用自己的血肉給女兒鋪就了顯赫的家世,已經(jīng)讓她一出生就站在羅馬。
林乾是虛偽,但他也是成功的企業(yè)家,勝于階下囚。
隨身警衛(wèi)走進(jìn)來,向元老匯報:“元老,茶館監(jiān)控已經(jīng)先一步被關(guān),整棟樓只有我們幾人,閑雜人員被提前告知不許上這層樓。你們今天的談話,不會有第三方知道。”
元老微微頷首。
這個祁連果然是有名的大盜,謹(jǐn)慎與生俱來。
這種人若用于正道,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了。
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一個號碼,吩咐下去:“你親自帶人去奇城,重查雷晁的案子,給我好好查,徹徹底底地查,別走過場糊弄我?!?
對方回:“好的,元老,我們今晚就動身?!?
“他當(dāng)年死得蹊蹺,案子不了了之,背后肯定有人插手了。你們暗查,小心點(diǎn),別打草驚蛇?!?
“明白,元老。”
離開茶館,元老被警衛(wèi)員攙扶上車。
坐進(jìn)車?yán)铮^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華景,出神。
原以為書湉會打電話來質(zhì)問,結(jié)果她沒有。
猶豫了許久,他撥通她的手機(jī),試探地問:“書湉,晚飯吃了嗎?”
元書湉語氣平靜得異常,“吃了?!?
“爸爸還沒吃,你能回來陪爸爸一起吃嗎?我們父女好像很久沒單獨(dú)一起吃過飯了。”
“我今天很忙,不好意思?!?
元老眼神暗了暗,“好,你忙吧?!?
掛斷電話,他抬頭看向開車的司機(jī),“小李,你和你家丫頭感情好嗎?”
李司機(jī)說:“還可以。我家丫頭沒三小姐脾氣好,二十歲的大姑娘了,動不動就跟我吵,吵急了,還會捶我?guī)兹?,要么就嚷嚷著離家出走?!?
元老若有所思,“老三脾氣是很好,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
說到“憂”字時,他心臟莫名地痛了一下。
或許祁連說得是對的。
他給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想要的,有辱元家門風(fēng)。
沉默許久,元老又撥通了元峻的號碼,對他說:“小峻,我和祁連達(dá)成了協(xié)議,我派人重查雷晁的案子,讓他離開書湉。你最近幾天多給她打打電話,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她什么事,都不愿對我說?!?
元峻安靜幾秒應(yīng)道:“好的爺爺?!?
人在俗世,這種處事方式很正常。
于公,元峻能理解爺爺?shù)淖鞣ǎ挥谒?,他又很心疼姑姑?
等手邊的事忙完,他第一時間驅(qū)車去了林氏集團(tuán)。
車剛停好,他看到元書湉背著包,從大門中走出來。
精致的黛紫色定制套裝,臉上戴著碩大的墨鏡,她踩著高跟鞋一陣風(fēng)似的朝車子走去。
元峻推開車門下車,沖她招了招手,“姑,上我的車,我?guī)闳コ燥??!?
元書湉墨鏡不摘,沖他擺擺手,笑道:“不用了,阿俊。你難得回京一趟,多去陪悅寧吧,姑姑很好?!?
說完她俯身坐進(jìn)自己的車?yán)?,吩咐司機(jī):“去上次那家溫泉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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