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腸轆轆的人,對于食物的氣味尤為敏感。
肉香味鉆入兩人鼻腔。
“殿下,這是肉味!”
陸晨驚喜萬分,若不是顧忌有人,他能原地奔起八丈高!
他熟練的從袖口掏出銀針,探入碎肉里。
“無毒?!标懗孔旖嵌伎爝值蕉?,“殿下,咱們有救了!”
蕭璟州盯著木缽里的碎肉,心口跳動飛快,他親眼所見碎肉憑空出現(xiàn)。
他熟讀各種經(jīng)傳,從未見過如此離奇之事。
只在幼時(shí)聽母后說起過志怪,里面有相似的故事。
“殿下快吃,這肉香太誘人,傳到官差那邊就壞事了?!?
催促聲中,蕭璟州捏起碎肉放入嘴里,鮮香肆意,入口即化,只是咸味極淡。
太久沒嘗到肉味,蕭璟州險(xiǎn)些忍不住鼻尖酸澀。
他看到陸晨眼睛緊緊盯著木缽,吞咽口水的模樣,把木缽?fù)耙煌啤?
“你也吃點(diǎn),再拿個(gè)碗給外祖母和舅舅他們送去?!?
陸晨明顯一愣,他舔舔嘴皮想說不餓,肚子卻不爭氣地發(fā)出響聲。
蕭璟州看著他臊紅了臉,扯了扯嘴角。
地龍干都舍不得吃,想著留給他,肚子能飽到哪里去?
陸晨也學(xué)著捏了點(diǎn)碎肉吃,笑嘻嘻地倒入碗里,小跑著給將軍府的人送去。
他剛走,蕭璟州便抱著木缽思索起來,想要弄明白如何能憑空變出想要的東西。
還未等他深入研究,就聽到一道凄厲的女聲。
“寧兒!我的寧兒?!?
蕭璟州聞望去,只見一婦人抱著一個(gè)頭發(fā)散亂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嘶喊。
那婦人……是大舅母周氏。
悲戚聲音不斷,怕是不好。
蕭璟州心下一沉,迅速把木缽收好,快步往周氏的方向走。
“寧兒,你睜眼看看娘,等到地方娘答應(yīng)給你養(yǎng)小兔,每日都有糖吃?!?
“老天爺啊,我就這么一個(gè)女兒,求求您,放過她吧。”
顧鎮(zhèn)北在戰(zhàn)場上錚錚鐵骨,敵軍大刀砍見肉骨都不喊疼的硬漢,此時(shí)正跪地祈求老天爺放女兒一條生路。
顧老夫人不忍看見眼前一幕,扭頭到一邊暗地拭淚。
蕭璟州趕到便見到如此場面,他趕緊上前查看表妹顧一寧的情況。
“大舅母,寧兒表妹怎么了?”
周淑云抬頭,淚眼婆娑,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今早趕路寧兒就鬧不舒服,她哥背著她趕了一路,方才發(fā)現(xiàn)她高熱不省人事?!?
“殿下,求您救救寧兒吧,她才七歲啊?!?
見蕭璟州沒有語,周淑云也知道這話說得不妥。
如今連吃食都沒有,哪里還能弄來藥。
可她沒有辦法,只能向外求助,若能讓她女兒活下去,用她的命來換也在所不惜。
顧世杰攙扶著母親周淑云,以防她激動摔倒,眼里看著蕭璟州滿是祈望。
他是最早發(fā)現(xiàn)小妹身體不適,一路上都在留意有沒有草藥。
可這枯樹林里,出來枯枝敗葉,干枯的雜草都不剩幾根,更別說能找到一株草藥了。
蕭璟州看著顧一寧面色潮紅,額間冒著薄汗,嘴唇干裂。
他托起顧一寧的右手,找準(zhǔn)虎口的位置按壓。
“兒時(shí)高熱,太醫(yī)給孤……我扎針,就是虎口的位置?!?
蕭璟州輕聲交代:“大舅母給表妹按壓一會兒,能退些熱,切記不可過度,恐適得其反?!?
“謝殿下。”
一家三口連連道謝,好似這般就能救活女兒。
蕭璟州慚愧道:“舉手之勞,舅舅舅母何必客氣,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你們。”
顧鎮(zhèn)北收起難過之色,面帶悲憤:“殿下無需自責(zé),您體恤百姓疾苦,替百姓鳴冤,是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