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龍宮。
玄鐵鏈緊緊勒著敖伯俊肩胛骨,他正盯著牢頂滲出的幽藍(lán)水珠出神。
水光在鎖鏈縫隙里游弋,像極了小時(shí)候母親給他系在頸間的避水珠。
他出生之時(shí),血脈天賦不佳,龍身孱弱。
為了讓他自如地在海底行走,母親煉制的避水珠給他。
那顆珠子是暖的。
只是此刻映在玄鐵上的寒光,卻如此冰冷。
可當(dāng)這一滴水珠,落下到地面之前,他還是不禁伸出前爪接住了。
若是母親還在……
“可惜?!?
母親不在了。
她將骨血融入龍珠,全部煉制入了他的體內(nèi)。
“太子殿下!”
“倒是好興致呀!”
一個(gè)聲音,裹著潮濕咸腥味砸過來時(shí),敖伯俊心頭猛地繃緊。
他不認(rèn)得這聲音。
不認(rèn)識的人出現(xiàn)在海底牢獄。
要么是來救他的,要么是來殺他的。
誰又會冒著得罪父王的危險(xiǎn)來救他?
可恨不得他死的,卻有不少。
比如二弟和三弟身邊的走狗。
亦或者……
“殿下。”
“不必驚慌?!?
“我是來救你的。”
一道身影在牢門鐵柵上凝聚出來。
不過只能看到個(gè)人影,連是男是女也無法判斷。
就像這雌雄莫辯的聲音。
敖伯俊看不出對方是誰。
擅自來海底牢獄,定然要遮掩身份氣息。
所以,他也懶得去問對方是誰了。
只是冷哼了一聲:“救我?你為何要救我?”
“自然是不想讓殿下蒙受不白之冤?!眮砣说溃耙部床坏玫钕略诖耸芸??!?
“你我有舊?”敖伯俊問道。
“不曾有舊?!眮砣藫u頭道,“也不曾有親。”
“那你來這,發(fā)的什么善心?”敖伯俊毫不客氣地道,“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對本殿下說個(gè)救字?!?
他傲慢地道,“你且痛快說了你的來意,讓本殿下聽聽?!?
“殿下被西海龍王打入牢獄,受這般苦楚,難道不想回報(bào)一二?”來人聽了,似乎覺得有些道理,竟然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便真的說起來了來意。
絲毫不掩飾挑撥父子成仇的意圖。
“西海龍宮都在我父王手中掌控?!卑讲〉?,“我如何回報(bào)?”
非是他沒有這個(gè)心,可他的確沒有這個(gè)力量。
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關(guān)入海底牢獄了!
“回報(bào)一二,也不必在西海?!眮砣说?,“若是殿下你偷了量天尺,去攪亂天庭。到時(shí)候,天庭自會降罪于西海龍王。”
“你居然連如何上天,都替本殿下考慮好了?!卑讲〕谅暤?,“可且不說,闖下大禍我能不能活。只說量天尺在我父王手中,我如何能拿到?”
“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天庭正熱鬧?!?
“天后設(shè)宴,妖族卻大膽鬧起天宮?!?
“西海龍王也去赴宴了,如今正在和其他三位龍王在南天門,看這場熱鬧?!?
來人道,“若是殿下?lián)屜纫徊?,去化龍池鬧一場,西海龍宮脫不了私通妖族的罪名。”
“不過到時(shí),會有佛門大能佛祖出面,必然能保西海無恙?!?
他對敖伯俊嘿嘿一笑,說道,“殿下,你若是肯替西海為佛門出力,佛祖定然會給你這機(jī)會。畢竟,在小龍宮時(shí),殿下出力甚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敖伯俊聽完,沉默了一瞬。
他雖然還不知道,來人是誰,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對方提的這個(gè)建議。
還有對方話中透露出的消息。
鬧天宮的是妖族,出面保人的卻是佛祖,這里頭定然是有別的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