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宇文淵也激動得全身都在發(fā)抖。自從登基之后,他幾乎已經(jīng)告別了戎馬生涯,哪怕上一次的龍門渡之戰(zhàn),他雖然親臨前線,但本意只是為了招降江重恩,并非真的要用兵,可是,心中的那一份武將的情懷卻不是身份,時間可以磨滅的。
甚至于,只看著軍報上的那寥寥幾行字,他的眼前就能浮現(xiàn)出金戈鐵馬,將士們浴血搏殺的場景!
而且,宇文曄的確用兵如神。
他只率領(lǐng)了三萬人馬,就算真的直接馳援慈澗,跟宇文呈所剩不多的人馬合兵,也很難對抗洛陽和八關(guān)都邑那么多的守軍;況且,如果他真的先救慈澗,這一段時間里不論是洛陽還是其他幾個關(guān)隘的守將一旦派出人馬合擊,他們都只有被圍攻,最后被擊潰的結(jié)果。
卻沒想到,他分兵而治,并且巧妙的運(yùn)用了各處關(guān)隘派遣人馬的時間差,又調(diào)出了申屠泰這支奇兵,不論對付伊闕關(guān)還是大谷關(guān),都始終處于優(yōu)勢兵力,集中打擊,將這些都邑分而擊潰,這種程度的調(diào)兵遣將,哪怕是在地圖上,在紙上,都很難做到如此精準(zhǔn)!
不是天將是什么???
這個時候,之前心中的所有齟齬都被成功沖刷得一干二凈,宇文淵笑道:“秦王是個能打的!”
聽到他這么說,朝堂上的官員們更是欣喜若狂,紛紛附和著說道:“是啊,只要秦王殿下出手,何愁東都不拿下?”
“有秦王殿下在,皇上可以高枕無憂了!”
“咱們就等著秦王接下來的好消息吧!”
就在朝堂上一片歡欣鼓舞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文愆突然道:“那,齊王呢?”
這兩個字一出口,原本熱鬧沸騰的太極殿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宇文曄一開始的任務(wù)就是馳援慈澗,解救齊王;可他此行非但沒有馳援慈澗,反倒還把慈澗那邊的申屠泰和兩千人馬給調(diào)了出來,這樣一來,固守慈澗的齊王手邊的人馬不是更少了,那他現(xiàn)在的情況豈不是更加危險???
宇文淵聞,急忙拿起戰(zhàn)報,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的確沒有一個字再提起慈澗和宇文呈。
所以,宇文曄此戰(zhàn),完全將宇文呈拋開了?
宇文淵的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
他也是在戰(zhàn)場上浴血拼命過來的人,宇文曄這一套的打法固然厲害,但有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就是他完全拋開了慈澗,更拋開了慈澗的齊王宇文呈;而當(dāng)他在洛陽周圍縱橫馳騁,與申屠泰配合無間的時候,梁士德不可能全無反應(yīng),他也許要避開宇文曄的本部兵馬,但原本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敗,退守慈澗的宇文呈就是梁士德最好的目標(biāo),況且申屠泰還帶走了兩千人馬,宇文呈身邊的人馬只怕剩余不了多少了。
就算宇文淵自己坐在梁士德那個位置上,他也一定會派出人馬,瘋狂的攻打慈澗。
只要拿下慈澗,捉住宇文呈,對大盛王朝就是一個嚴(yán)重的打擊,甚至,如果他要用齊王的性命來要挾宇文淵,要挾大盛王朝,也并非沒有可能。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的宇文呈,一定非常艱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