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合衣躺下,靠在宇文曄懷里,竟然就此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當(dāng)圖舍兒小心翼翼的撫著她的胳膊將她叫醒時,她甚至還有一半的魂魄流連在難得平靜的夢境中,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對上圖舍兒關(guān)切的眼神,好半天,才聽到她的聲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小姐,小姐,該起來了?!?
“……”
“小姐,時候不早了?!?
“……”
“再過一會兒,大公子他們就要啟程了。你不去送送嗎?”
大公子?!
這三個字像一根針不痛不癢的扎了她一下,商如意一下子清醒過來,急忙坐起身,又因為起得太急了,人還有些混沌,險些從床上撲下來,幸好圖舍兒一把扶住了她。
圖舍兒忙道:“小姐小心,看起猛了頭暈?!?
“……”
商如意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訥訥的看了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才發(fā)現(xiàn)天都亮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將這個房間映照得一室通明,而自己連衣裳都沒換,竟然就這么靠在宇文曄懷里睡了一晚,頓時有些臉紅。
看著她這樣,圖舍兒抿嘴一笑,只說道:“奴婢知道,小姐是太辛苦了?!?
商如意嗔了她一眼,臉更紅了一些。
還是不自覺的喃喃道:“我,怎么就睡著了?”
就算昨天的酒宴她不去,但想來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等待下面的人稟報昨天一戰(zhàn)之后清掃戰(zhàn)場的結(jié)果,再問清薛獻(xiàn)敗退后對岸的情況,甚至,那兩個逃走的侍衛(wèi),就算真的出了扶風(fēng),也應(yīng)該再加派人手去追才是。
可她,竟然就這么睡著了……
再回頭,看向自己蜷縮著依靠了一夜的懷抱,似乎也隱隱明白為什么會睡著了。這的確是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一點平靜——宇文曄仍然沉睡著,但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幾乎已經(jīng)恢復(fù)幾分平常的樣子,吐息更加均勻平順,商如意伸手再摸了摸他的臉頰,已經(jīng)完全退燒了。眼看就比昨天更好了幾分。
她不由得露出笑容,輕聲道:“太好了?!?
圖舍兒也笑道:“臥雪已經(jīng)照著小姐昨天吩咐的方子又去煎藥了,一會兒就能送來給姑爺喝,等再喝兩劑就全好啦。”
“嗯?!?
商如意幾乎是幸福的笑著,點點頭。
然后又轉(zhuǎn)頭看向圖舍兒:“你剛剛說,大公子——”
圖舍兒立刻道:“對了,大公子他們昨天就已經(jīng)說定,今天一大早要啟程回大興。奴婢看著時候不早了,就來叫小姐,小姐要去送行嗎?”
“當(dāng)然。”
商如意說著便立刻起身下床,圖舍兒早已經(jīng)為她準(zhǔn)備好了熱水毛巾,一番洗漱之后,又換了一件衣裳,剛剛整理完畢,圖舍兒又想起什么,輕聲道:“對了小姐——”
話沒說完,外面?zhèn)鱽砹撕V篤兩聲敲門聲。
圖舍兒立刻道:“是誰?”
門外傳來了一個溫和平靜的聲音:“是我?!?
一聽到這個聲音,商如意頓時一驚,但她還是立刻回過神,對著圖舍兒遞了個眼色,圖舍兒急忙上前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高大俊逸的身影披著陽光站在門口,對著他們微笑著。
是宇文愆。
商如意有些意外的道:“大哥怎么來了?”
宇文愆笑道:“我們就要啟程回大興了,臨走前,想再來看看你,和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