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急忙道:“除非什么?”
宇文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卻好像有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半晌,又搖了搖頭:“我們在這里猜測這么多,不如過去看看?!?
跟之前他們在王崗寨的山腳下等到黎文鞅的結(jié)果一樣,有一些事情的結(jié)果不到最后一刻看清楚,是不會知曉真相的。
沈無崢點點頭:“走吧?!?
于是,三個人立刻往寺外走去。
剛走到大門口,正好遇見那住持方丈帶著幾個和尚往正殿走去,宇文曄想了想,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著那住持方丈道:“方丈,你那小徒弟,找回來了嗎?”
老和尚苦笑了一聲:“尋了一天了,現(xiàn)在還沒他的蹤影。這孩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只望他在外頭,不要有危險才好?!?
宇文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穆先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回來報信,他們肯定會往王崗寨山下一行,所以提前讓人準(zhǔn)備好了馬匹,三人出寺廟之后立刻上了馬,一路疾行離開了偃月城。
在烈日下策馬狂奔,自然要比別的時候更難受,更何況這個時候三個人的心里都有一些未解的疑惑,那種未知的,讓人可能隨時一腳踏空的感覺更令人煎熬。
幸好,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后,他們終于又到了那處山腳下。
這里,和前天離開的時候一樣,仍舊是風(fēng)景如畫,那涼亭仍舊靜靜的矗立在山腳下,四周的楓葉未紅,卻有一點刺目的鮮紅妝點在這片風(fēng)景當(dāng)中。
宇文曄策馬,縱身躍上土坡。
駿馬慢慢的踱步到了那涼亭外,突然,宇文曄的手一緊,駿馬頓時停了下來。
而后面的商如意和沈無崢也跟了上來,卻看見他停在涼亭外,后背仿佛僵了一下,商如意急忙策馬上來,輕聲道:“怎么了,你——”
話沒說完,她也僵住了。
那塊高大的石碑,這個時候已經(jīng)靜靜的,又仿佛在無形中帶著震耳轟鳴映入他們的眼簾。
上面的王崗兩個字,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人鑿去。
此刻,“蕭山”二字,赫然在目!
那字不僅深,而且被涂得鮮紅,當(dāng)一陣風(fēng)吹過,風(fēng)中甚至染上了一絲血腥的氣息吹過他們的鼻尖,也讓這兩個人更像一把帶血的劍一般,狠狠的扎進(jìn)了他們的心里。
商如意的呼吸都停住了。
蕭山?
蕭山!
這一刻,她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首讖歌——皇圖三代后,王崗?qiáng)Z民口。鳳鳴蕭山側(cè),還看米字洲。
鳳鳴蕭山側(cè)……
如果之前,她還能相信宇文曄所說,這首讖歌不過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可是,自從楚旸身隕江都宮之后,這首歌之前所預(yù)示的事情,就已經(jīng)不是叛軍會搶奪糧食,所以“王崗?qiáng)Z民口”不過是巧合這種說法了。
皇圖三代后——這首歌出現(xiàn)的時候,先帝楚胤甚至都還在位,誰又知道,在楚旸死后,宇文淵會另立趙王楚成斐為帝?
所以,皇圖三代,已經(jīng)應(yīng)驗!
甚至,對商如意而,她很明白,楚家王朝也只能延續(xù)到這第三代,因為下一朝的高祖皇帝如今已經(jīng)具備了太多的天時地利人和。
而鳳鳴蕭山側(cè)……
商如意突然感到后背一麻,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宇文曄。
鳳鳴,蕭山側(cè)?
就在這時,宇文曄看著那血紅的“蕭山”二字的眼瞳中仿佛也染上了一絲血腥的悍然,他突然吩咐道:“穆先,把你的刀給我?!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