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見楚旸一把丟開酒壺,從身側(cè)舉起一把長劍,慢慢的拔劍出鞘,寒光掠過他的眼睛,他微瞇雙目,踉蹌著起身,手腕翻轉(zhuǎn)挽出一個劍花,廣袖寬袍也隨之飛揚(yáng),整個人就像是在空中飛舞的鸞鳳,優(yōu)雅而奪目,更有著世人無法想象的華美高傲。
他一邊舞著劍,一邊慢慢吟唱:
鶴飛三千里,春花猶自開,
高臺影凌亂,歌盡獨(dú)徘徊;
流波遣月去不還,瀟瀟墜星帶笑來……
這一刻,商如意幾乎窒息。
她與楚旸相識,說起來時間也并不長,甚至不到一年的時間,可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他們卻經(jīng)歷了太多,以至于現(xiàn)在,她不管愿不愿意,也被他軟禁在了自己的身邊,她就算不是他的人,也已經(jīng)對他無比熟悉了。
可是,即便這樣的熟悉,她也仍舊會為他的天人之姿所驚艷。
就在剛剛,她還覺得自己好像是畫中人,可現(xiàn)在,看到這個樣子的楚旸,她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畫中人。
也許,他真的是被上天寵愛,寵愛到極致的一個人。
可這樣的寵愛,還能持續(xù)多久?
而且——
“遣月去不還”,“墜星”……他知道自己吟唱的這些詩句,有多不祥嗎?!
還是,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什么?
就在商如意一陣心亂如麻的時候,楚旸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他的臉上頓時浮起笑容,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來了。”
“……!”
商如意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他的手。
一旁的玉公公已經(jīng)跪拜下來:“陛下,奴婢,奴婢有要事稟報。”
楚旸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似得,只對著商如意笑道:“看來,你已經(jīng)恢復(fù)了。身體還好嗎?已經(jīng)可以行動自如了嗎?”
商如意掙脫不開,也幸好,這里的人不多,便只能任由他抓緊了自己的手腕,輕聲說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陛下這些日子讓人送來的藥很有效,如意已經(jīng)沒有大礙?!?
“那就好,”
楚旸的手上不斷的用力,似乎要把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口中還不停的道:“來,你過來?!?
商如意看看他,再看看跪在身邊有話不能說的玉公公,后者正在對她使眼色——商如意也明白他剛剛一定要抓著自己一道前來的用意,想了想,便順從的被楚旸拉著走到了庭園的中央。
楚旸一腳踢開剛剛已經(jīng)喝空了的幾個酒壺,重新拿起一個酒壺,遞到她面來。
“來,陪朕飲酒?!?
“……”
商如意眉心微微一蹙,對著這樣一個已經(jīng)酒醉的人,她還是很認(rèn)真的說道:“請陛下恕罪。如意雖然行動自如,但尚不能飲酒?!?
“不能飲酒?”
這四個字令楚旸眉頭擰了起來,再看了看商如意,他忽的又一笑,反手將那酒壺丟到一邊:“好,不喝就不喝?!?
他抓起商如意的手,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劍柄。
然后笑道:“那,就陪朕一道舞劍!”
“我——”
商如意還要拒絕,可話沒出口,楚旸已經(jīng)一閃身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手將她纖細(xì)的腰肢摟住,扣到自己的懷中,然后低頭,在她耳畔輕聲道:“兩個人的劍舞,朕也是第一次?!?
“……”
“你得配合朕,不要亂動?!?
商如意的確沒有亂動,因?yàn)檫@個時候,她的心跳已經(jīng)讓她無暇再亂動。
除了那個令她心痛不已的男子,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這樣接近,后背幾乎完全靠在他的懷里,腰肢也被錮住,一只手與他同握劍柄,兩人衣袂翩然,甚至如同一體雙生。
她戰(zhàn)栗的道:“陛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