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然下棋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她,眼神微微一閃,笑了出來。
“你倒是騙人不眨眼?!?
“殿下不信嗎?”曲婉眨眨眼,表情狡黠一笑:“難道在殿下心里自己不是這樣的嗎?”
宇文然沒有回答,落下一子連成一線,然后吞了曲婉的一枚黑子,沒了那枚收門的黑子,棋局一下子就變得開朗了起來。
局勢開始朝著宇文然有利的方向發(fā)展,但是卻絲毫不見他有任何的喜悅之色。
曲婉明白像他這么謹慎的人,在塵埃沒有落地之前,他是不會流露出任何的表情的,他是那種拿了一手好牌也會裝成一副什么都沒有的樣子。
當(dāng)年被他蒙騙的人可不止她一個,也曾有人為他赴湯蹈火,死后被追封,卻不知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
當(dāng)時皇后為了扶持幼子即位,做出許多謀害皇嗣的行為,這件事情最后被人揭發(fā),而檢舉之人是當(dāng)朝御史戚之渙,因為指控當(dāng)今國母乃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所以他被打入大牢,受了刑,沒有熬過那年冬天。
后面皇后的罪名被坐實,被打入冷宮,連同薛家一同被清算,皇上將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宇文然處理。
皇后到底是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所以他留了她一條性命,至于薛家那些人,他一個都沒放過,男的流放,女的入了奴籍,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家族就這樣被悉數(shù)瓦解,而皇后在冷宮得知此事之后,竟一根白綾吊死在了房梁上,而她留下的孩子,也在她去世不久之后,不幸感染上天花,最后高燒而亡。
整個朝堂自此以后便是他宇文然一家獨大,他請求皇上為冒死進諫的戚之渙立碑,同時將他記錄到當(dāng)年的編撰的《人物志》中,打著為后世樹立模范的幌子,實在是在拉攏文官。
這種法子很是奏效,他讓大家明白跟著他不僅能加官進爵也能青史留名,這一下引得無數(shù)文臣紛紛向他倒戈。
至于武將,他則全部依仗都是曲婉的舅父——沈璋。
當(dāng)年曲婉為救他脫困,甚至冒死的風(fēng)險從她舅父那里偷來兵符救他,沈璋得知此事之后,立馬派人去追,卻被曲婉攔住腳步。
沈?qū)④娕豢啥?,卻遲遲下不去手中的鞭子,看著眼前和自己姐姐長相相似的外甥女,他最后還是心軟了。
可是盜取兵符可是殺頭的大罪,沈璋問她:“是不是那個小子教唆你偷的?是不是?”
曲婉哭著搖頭“不是的舅舅,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沒有關(guān)系......”她將一切過錯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沈璋緊了緊手中的拳頭,被她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恨鐵不成鋼地道:“那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是要殺頭的!”
曲婉懵了,她一心救夫,卻沒有想到自己放下了如此滔天大罪,若她死了,那孩子怎么辦?她的女兒還這么小,若是沒了母親,她該怎么辦......
她像是被抽離了全部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沈璋見此對她說:“記?。∮钗娜皇俏遗扇巳ゾ鹊?,你未曾來過這里,也不曾見過我!”交代完這句話之后,沈?qū)④姳銘嵢浑x去了。
后面外敵來犯,因為沒有兵符無法調(diào)遣兵力增援的原因,潼關(guān)失守,宇文然雖然獲救了,但是沈璋卻成了整個大梁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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