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歡歡喜喜的施了一禮,“多謝夫人”
待小丫鬟退下后,薛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合攏了賬本。
她估摸著這段日子,婆母身子不利索,應(yīng)該能消停段時間,不會出來作妖了吧。
不是她心思歹毒,一定要讓婆母臥床不起。
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
自從分家后,婆母待她就越發(fā)生疏了。
那老三一家搬去出去住時,婆母還補(bǔ)貼了他們一大筆銀子。
生怕他們在外頭的日子過得苦,特意讓他們拿銀子去添置些新物件。
那老三媳婦犯了那樣大的錯,婆母依然偏愛她。
三小姐那里就更不用說了,婆母私下給她添了不少嫁妝。
都是親生的孩子,另外兩個婆母都貼補(bǔ)了,她這里一分沒有就算了。
這些本來都是婆母的私產(chǎn),她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但她總不能把自己的私產(chǎn)給了其他子女,然后又想著來她這撈好處吧。
三小姐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婆母己經(jīng)明里暗里提示過她很多次了。
說三小姐還算在將軍府的人口里頭,所以她出嫁大房需得厚厚的添一份嫁妝。
三房因為己經(jīng)分家出去了,他們只需略略表示一些即可。
這話聽得她頗為來氣,分家時不是己經(jīng)說好了么。
己經(jīng)將三小姐的嫁妝額外分出來了,怎么這會子又變成了三小姐出嫁,她們大房還得再額外厚添一份。
自己努力維持將軍府在外頭的體面己經(jīng)很辛苦了,哪里有多余的閑錢再添補(bǔ)小姑子的嫁妝。
為了省下這筆銀子,她才會想出讓三小姐嫁給自己娘家堂弟的事。
她娘家的堂弟長得一表人材,又不需要有多少嫁妝。
往后兩家走動,三小姐還有她這個嫂子照拂著。
她在婆家的日子,定不會難過。
她實在覺得這是一樁不錯的姻緣,但婆母不僅將她大罵一頓,還將侯爺也牽扯進(jìn)來。
夫君聽過此事后也將她責(zé)備了一頓。
本來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diǎn)的夫妻關(guān)系,被婆婆這么一攪鬧,又變得生疏了。
她覺得夫君也是個拎不清的。
那三小姐若要高嫁,勢必得要將軍府打腫臉撐胖子。
那王老夫人多多補(bǔ)貼些嫁妝,她就不說了。
婆母的東西,她不惦記。
但她作為大嫂要額外厚添的這一筆,她是絕對不愿意出的。
如今將軍服己經(jīng)沒落了,就要看清形勢,
略略低嫁一些也沒什么不妥的。
這樣將軍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會這么累。
她實在想不通,王夫人,好歹也是太師之女,怎么見識這么淺薄?
普通的大家世族,尚且知道,為了保住一門的榮耀。
須得集中財力物力,扶持嫡長子。
但王老夫人不是這樣的,她只關(guān)注了自己作為一個母親的角色,忽視了她還曾是這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
她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是每個孩子都得盡量平均的照顧妥帖。
這樣勢必會分散侯府的大部分資源。
若是族中,沒有優(yōu)秀的后輩能撐起這份家業(yè),要不要幾代人就會完全沒落下去。
別的世家大族分家,即便有好幾個嫡子,也都是以嫡長子為主。
資源財力,盡量往嫡長子一脈傾斜,至少能延續(xù)這一支百年的榮耀。
分家那會,她沒提出來要多分些什么。
是以為老太太跟王老夫人還住在將軍府,她們手上的東西,按理說,就該是留給嫡長子的。
誰成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老太太至少還是自給自足,她院里要用什么都是自己采買。
王老夫人不僅分毛不給,還得她貼補(bǔ)銀子負(fù)責(zé)她院里的用度。
這怎能讓人不生怨。
想到這些薛夫人越發(fā)覺得婆母不堪,看來整個將軍府,還得自己撐起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