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2分。
英語老師復(fù)印了六頁單詞卷,勒令她一星期之內(nèi)背熟。
她一宿沒睡,背了兩頁。
早晨迷迷糊糊打盹兒,安然趴在陽臺上,招呼她,“陳哲干什么呢?表演吶?!?
程禧走過去,b、c棟宿舍樓之間,是晾曬區(qū),被罩在繩子上飄蕩著,陳哲杵在一片花花綠綠的海洋里,穿著碎花裙,他人高馬大,xl碼的裙子也小,緊巴巴裹住屁股,踩了紅色高跟鞋,敲一下銅鑼,喊一下,“我對不起程姐姐,程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安然興奮大吼,“哇,陳隊長,你好騷??!”
c棟沸騰了,女生們起哄讓陳哲跳一段女團(tuán)舞,d棟的男生宿舍也紛紛打開窗戶,“哲哥!搞這么大的陣仗啊——”
陳哲置若罔聞,繼續(xù)敲鑼,“程姐姐胸懷偉大,程姐姐美若天仙心地善良——”
程禧聽不下去了,憋著笑,“陳隊長,你演哪出戲啊?!?
“愿賭服輸!”陳哲仰脖子,慷慨激昂,“程姐姐原諒我!”
全場歡呼。
宿管阿姨在臺階上叉腰,“你們都瘋了?”
程禧轉(zhuǎn)身,坐回椅子上。
“陳哲平時老討厭了,又花心,又手欠,沒想到大局上他挺爺們兒的,承諾葉總工的賭注說干就干,沒耍賴,這波拉好感了啊?!卑踩灰话阉核榱擞⒄Z書,朝房頂子一拋,“操場男孩啊...大學(xué)青春??!”
大卸八塊的書皮飛到程禧腳下,她一瞟,“安然,你撕了我的書!”
安然一咧嘴,躥出寢室。
程禧追她,“英語老師本來嫌我不順眼,書沒了不是找倒霉嗎?你賠我書?!?
宿舍大門泊了一輛車,剛熄火,安然圍著車兜圈子,程禧抓她,接連撲了空。
這時,車窗降下。
一張男人的臉映入程禧的視線。
她愣住。
陽光分外濃郁,照在玻璃上,男人笑意也顯得深邃了,“有一個哥哥不滿足,又認(rèn)了一個弟弟?”
安然正愁沒機(jī)會躲開程禧,如獲大赦,“程禧的哥哥,不打擾了?!?
程禧一動不動,摳著車門扶手。
周京臣打量她片刻,“不高興?”又打量幾棟宿舍樓,熱鬧極了,“今天出風(fēng)頭了,葉柏南這場球賽倒是沒白贏?!?
她終于動彈了,“你在學(xué)校安插眼線了?!?
周京臣沒回答她,挪到另一側(cè)的座椅,空出她這一側(cè),“上來。”
程禧上車。
“2月份安插的。”他衣服有香味,沒有煙味,“有男生欺負(fù)你,怎么沒跟我提?”
“系主任說,大學(xué)是小社會,有人情世故,有小集體,慢慢會習(xí)慣?!瘪{駛椅掛了一條毛毯,她捻著羊絨毛,“?;?,系花,她們才慘,很多無中生有的造謠,傍大款,陪酒女?!?
周京臣哪句話都沒擱心上,只擱心上一句,“你是什么花?!?
程禧揪下一簇毛,“班花?!?
“沒評上系里的?”男人故意逗她,“系里是誰?!?
她指著一個晾被罩的女生。
周京臣端詳了一會兒,“確實比你強(qiáng)?!?
鴉雀無聲。
雙十年華的姑娘,論漂亮,多多少少不服氣。
程禧表情不大好看。
他悶笑,“你可以不經(jīng)歷社會的人性復(fù)雜,善惡風(fēng)波,在溫室里生活一輩子?!彼┑脝伪?,裸著小腿的居家服,跑出寢室也忘了拿外套,周京臣拽下毯子,披在她身上。
他手沒抽離,撩開她耳鬢的碎發(fā),“收拾行李,帶你出去一趟?!?
“程禧!”陳哲沖過來,“你轉(zhuǎn)達(dá)姓葉的,我兌現(xiàn)賭注了?!彼麑~鑼扔在對面的垃圾桶里,“長得不錯,心腸真他媽的歹毒,什么損招...”
陳哲罵罵咧咧走了。
程禧不吭聲。
周京臣的手滑到她肩膀,“外省的海棠和芭蕉開花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