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祁夫人你說,牽扯進(jìn)這次姜王府的商人,足足有七八個?!?
沉沉嘆出一口氣,承認(rèn),“他們是為了保命而來?!?
“那金家少夫人的親弟弟蠢笨,自以為拿捏了廠公侄孫的丑聞,就獨自跑到縣衙報官,試圖逼徐公公出面私了,護(hù)下他和金家?!?
“殊不知他是在自尋死路。幸好他蠢得只顧說自己,沒將結(jié)伴而行的人都供出來?!?
高老褶皺縱橫的臉龐盡染風(fēng)霜,滄桑得很。
他做了幾十年生意,見證了大齊這些年來的繁榮和衰敗。
人心肉長,他和部分生意伙伴漸漸交好。
看到好友即將被加身謀反罪名,心里感慨不已。
“袁州叛亂,不少百姓出逃。”
“那些和姜王府有過生意往來的商戶,他們被姜世子看守,難以脫身。”
“好在姜世子允許他們給家中保信,說是若想保一家之長性命無虞,就得將先前談好的貨物主動運到袁州?!?
慶幸自己經(jīng)商不涉獵甲胄兵器藥物等物。
談及老友們,“他們各個家底不淺看著風(fēng)光,實則就是斗不過石頭的雞蛋?!?
說到氣憤的地方錘拳砸在雙腿上,打抱不平,“你說人家姜王府想合作,他們能有不答應(yīng)的能力?”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總歸他們也認(rèn)清楚了形勢,子嗣們都沒有照做,沒將東西送過去?!?
說實在的,要是在袁州沒反的時候,姜尋要求將貨物送達(dá)。
故友們偷偷摸摸地送,興許還有不被論罪謀反的指望。
可是袁州已成眾矢之的,誰敢冒著全族風(fēng)險,冒天下之大不韙給逆賊送兵器、盔胄鎧甲和藥物?
“今日,我讓不少還未定罪的故友之子,去了望滄樓?!?
“原意是想讓祁夫人你見見他們,我知道你有法子能救他們?!?
這幾日故人們的子嗣,全都住在高家在郊外的宅子里。
要不是他聽從青州回來的下人議論,說青州商會成員去了趟祁家就轉(zhuǎn)性大做善事。
他也不會想到還有這條路。
“祁夫人,你若能保下他們的命,我保證不論你開出什么條件,他們都愿意答應(yīng)!”
“這就是我來和你談分潤,能給出的最大誠意——”
“由我牽線搭橋,你獲得的利,我一分不沾?!?
話鋒一轉(zhuǎn),“但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你我兩家的合作,分潤總得讓我多賺些?!?
云皎月垂眸思索,確定高老說的話逐漸有些真。
犀利的目光暗帶考量,盯著自己深藍(lán)色裙擺上的鎏金花紋。
猶疑問出聲,“高老,你為何會將他們安排在望滄樓?難道就不怕拱衛(wèi)司去拿人?”
高老笑吟吟起來,明白分潤一事還有回旋余地。
松了口氣道,“望滄樓自打上回拱衛(wèi)司大開殺戒,不知何時就起了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
“那就是只要在拱衛(wèi)司當(dāng)差的人,一律不能進(jìn)入?!?
云皎月瞠目結(jié)舌,“以拱衛(wèi)司差人的脾性,這種規(guī)矩一出,他們就沒去砸場子?”
堂屋氣氛活絡(luò)輕松起來。
高月清脆聲音適時落下,“京中不少人都在奇怪呢?!?
“拱衛(wèi)司就跟沒發(fā)生這檔子針對的事情一樣,再沒踏足過望滄樓。”
云皎月被這句俏皮話語怔住,唇畔笑意擱淺。
現(xiàn)在她不只對四運鏢局感興趣,對望滄樓也有了好奇心。
這兩家背后的主子……會不會是同一人?
按照做大生意要拜碼頭這套規(guī)矩,四運鏢局背后的主人必定非富即貴。
原先她猜想過鏢局的東家是陸崇。
可如果望滄樓的東家能凌駕于拱衛(wèi)司之上,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