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冷冷回答,“我商戶出身不假,但我重義?!?
“你連低谷時,為你仗義執(zhí),不惜得罪宋元清的部下,都不管不顧。任他被誣陷,任他被砍首。連他弟弟被當做玩物孌童,你都無動于衷!”
“你這樣的人,憑什么要我救你?”
她想給宋琰治療雙腿,一是想看看宋琰能否逆改屬于配角的命運,去繼承侯位。
二則是有私心,想拉攏他,幫著帝師府,平衡姜王府和司禮監(jiān)。
朝堂之中,勢力越平衡,大齊國上下太平的日子就能越久。
這樣,她就能在主角團鏟除異己,大殺特殺的時間點之前。
有足夠的準備,讓陸崇林芙蕖全身而退,還讓祁昭昭嫁個好人家。
可宋琰太過冷血,根本不值得拉攏當助力!
宋琰不是個愿意跟外人解釋的人。
他雙手狠狠掐著自己沒什么知覺的腿,手背青筋暴起。
臉上逐漸流露出愧疚、后悔、復(fù)雜的表情。
“不是這樣的……”
宋琰想站起來,雙手撐著扶手,手一滑,身體摔在柔軟的地毯上。
不滿自己改變不了廢人的身份,雙拳猛地錘了一下地。
無能怒吼,宣泄自己的情緒,“你怎么知道我對部下不管不顧?”
“他下獄時,受害者死無對證,我只能派人打點,想救他出來?!?
“可我越操心,宋元清就越對付他!我打點獄卒那日,他被鞭笞了五十下!被打得半死不活!”
皮開肉綻的情形歷歷在目。
宋琰想起他去牢房看部下的場景,臟亂撲在牢房的稻草,上頭滿是血漬。
敦武校尉身上沒一處能看。
鞭痕剛結(jié)了層薄薄的痂,可傷口處竟然出現(xiàn)洞狀,還涌出了鮮血!
這是生生被人用手指捅出的痕跡!
宋琰骨節(jié)泛白,回憶著往昔!
記憶里,敦武校尉像攤爛泥一樣靠在布滿青苔的墻腳。
用虛弱到幾乎聽不清楚話的聲音讓他不要管他。
他說,“我在你手下當差,替你抱不平是應(yīng)該的!”
“宋元清沒有軍功,只憑著有個健全身體就當了駙馬,京都那些宵小之輩,聞著味兒就到他面前搖尾乞憐、百般奉承!”
“我替你不平,我心甘情愿,縱死不悔!”
云皎月蹙眉,有些動容。
宋琰手肘撐著地板,整個人是半側(cè)臥的姿態(tài)。
玉冠束著的黑發(fā)亂了,頹廢,“我站不起來后,府內(nèi)風(fēng)向和外頭的風(fēng)向全變了!”
“我所在意的人,無論是誰,宋元清都會倍加羞辱。我想救誰,他就越會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這個廢人,誰也救不了。”
“所以,敦武校尉讓我不要管他。這樣,或許他的親弟弟就能免遭宋元清的為難。”
云皎月信了宋琰的說辭,和祁長瑾目光短暫交錯。
后者眼里泛著細碎溫柔的光澤,只能提早放開來之不易緊扣著云皎月的手。
握著宋琰的臂膀,將人身體環(huán)著,扶回了輪椅上。
“宋小侯爺小心?!?
宋琰點了點頭,他雙腿幾乎無力,沒有支撐點。
被攙扶時重心不穩(wěn),幸好祁長瑾核心力量強,沒讓他摔著。
坐穩(wěn)后,宋琰低沉懊惱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很后悔,早知道那孩子會淪為孌童,我一定將他接到西寧侯府,在我院子里看護?!?
云皎月思索片刻,“宋元清脾氣上頭的時候,連安遠公主都隨意辱罵。”
“你把人接到自己的院子里,那孩子未必不會被為難。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提到安遠公主被辱罵,宋琰眼眸溫度冷了幾分。
云皎月不缺心眼,明白了一件事情。
合著不止安遠公主對宋琰有意思!宋琰對她也有!
這不就是兩情相悅么?
恢復(fù)尊稱,問了一句,“宋小侯爺,你喜歡安遠公主嗎?”
宋琰本能地裝聾作啞,回避問題。
斂下情緒,沒說話。
云皎月輕笑,“不如,我?guī)湍阒瓮??只要你能答?yīng)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