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云皎月對三兩撥千金的陶高山刮目相。
只覺這陶大人也不是尋常的贅婿,說話能說到人心窩里。
怪不得能娶到陶夫人這樣,家中富裕的獨女。
想來陶夫人的父親在擇婿時,也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
半晌,沒幾下木棍砸下去,李富父子背部血肉模糊。
云皎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打算帶祁昭昭離開。
祁昭昭年紀(jì)說大不大,像這種皮開肉綻的場面,沒必要多見。
“昭昭文朗,咱們走吧?!?
祁昭昭搖搖頭,深褐色的瞳孔滿是堅定!
杏眼泛著細(xì)碎光澤,驀地說話,“不!堂嫂,我不走!”
“我要著李富李狗蛋二人,在棍棒下會如何奄奄一息!”
“只有這樣,我才能記住……日后惹惱我們一家的奸邪讒佞之徒,要如何狠準(zhǔn)處理!”
云皎月目光猛地鎮(zhèn)住,也沒有多說什么。
李富一家沒對祁昭昭釀成什么無法挽回的影響,這是大幸。
這次的事情,對祁昭昭來說也有裨益。
起碼日后和人相處,能生出幾分戒心,不會全然和善相待。
也能少走許多彎路。
在杖責(zé)間隙,李大伯心臟受不住,只能別開視線不去李富父子。
他步履蹣跚走到云皎月身旁。
小心翼翼,壓低聲音提起一事,“祁少夫人,您先前答應(yīng)過的事情,可還算數(shù)?”
云皎月行必踐,“李大伯你就放心吧。我說的話,算數(shù)?!?
昨日云皎月讓李虎去請李大伯,上縣衙敲鼓鳴冤。
許諾只要立案,就會給他五兩銀子。
李大伯家里有一個光棍兒子,如今近四十歲都還沒娶妻。
他想著,要是能拿到五兩銀子,以后家里就有后了!
聽見云皎月愿意信守承諾,他忍不住摩挲著自己的手背。
眼睛亮堂堂的,念叨著,“好好,真是好。祁少夫人您可真是個好人吶!”
云皎月趁人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富父子身上。
也沒耽擱,怕李大伯不安心。
拿出五兩銀子塞進(jìn)對方手里,后者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
緊緊攥著,對云皎月更加感激。
這時,陶高山朝著李大伯徐徐走來。
“李大伯,原本李桂花被虐.待甚至被殺一案,要是沒合適的人報案,衙門未必會立案?!?
肯定道,“你是李富唯一的長輩,由你來報案,再合適不過?!?
李大伯點頭哈腰。
心里明白,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份五兩銀子的差事,才能落到他頭上。
陶高山話鋒一轉(zhuǎn),“還有一件事。”
“若是李桂花未死,李富夫妻和兒子虐.待李桂花。按律法規(guī)定,子孫移交官府后,家中財產(chǎn)應(yīng)當(dāng)交由長輩親屬所支配。”
“現(xiàn)下李桂花死了,李富一家若有余錢,當(dāng)歸屬你這個長輩支配?!?
李大伯聽得愣神。
他知道李富夫妻采石做顏料,上個月算下來也至少有三兩銀子工錢!
得知自己能支配李富家的工錢,愈發(fā)覺得這個案報得值!
云皎月視線里:
前方李富父子杖責(zé)時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身邊陶高山和李大伯商量著后續(xù)財產(chǎn)移交之事。
祁文朗和祁昭昭兄妹倆,兩個人一排并立,眼睛眨都不眨,執(zhí)拗地緊盯著行刑。
她心里是徹底安心下來。
過了今日,村民們不會再非議她和祁家。
有李富一家這前車之鑒,村里的風(fēng)氣也會趨于孝悌。
……
三日后,天際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