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硯兒醒了,伸開雙手喊柳云湘:“娘,我要尿尿?!?
柳云湘抱起硯兒,可嚴暮就在外面,她不能露面。
“娘,尿尿。”
小家伙一副著急的樣子。
柳云湘沖外面喊道:“夫君,奴家等著你呢,快進屋睡吧?!?
這話里趕人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但凡有點臉皮的都該走了。
結果嚴暮卻道:“世子進屋吧,本殿下就在這外間給二位守夜,不過二位動靜還是不要太大,若不然本殿下萬一想進去觀摩觀摩就不好了?!?
這是人話嗎?
“人要臉樹要皮,怎么真有那些沒臉沒皮的?!?
嚴暮臉一黑,這個外室委實膽大,竟敢明著罵他!
又耽擱了這么一會兒,硯兒可等不及了,自柳云湘懷里出溜下來,趕緊往外跑。他也是睡迷糊了,跑到外間,也沒看清地方就尿。
而嚴暮正踱步走到屋當間,感覺腳上一熱,再低頭一看,那小家伙正對著他尿。
柳云湘自門簾縫看到這一幕,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嚴暮臉黑沉黑沉的,“陸世子,本殿下若以侮辱朝廷本官之罪抓了你的外室,倒也不為過?!?
柳云湘嚷道:“喲,奴家好怕啊,七殿下有本事親自進屋來抓,反正奴家已經(jīng)脫了衣服,您還真有眼福了!”
嚴暮還沒被誰這么氣過,當下就往外走,“真真一個潑婦!”
經(jīng)這么一遭,嚴暮總算走了,只是門口的守衛(wèi)又加了一層。
陸長安皺緊眉頭,“他似乎在防著我?!?
柳云湘哄著硯兒睡下,走到外面,與陸長安一起站在屋檐下,肯定道:“他在防著你?!?
嚴暮沒這么無聊,做什么事都有目的的。陸長安已經(jīng)在他手上了,他還要親自監(jiān)視,只能說明今晚必定有極其重要的事,決不能走漏風聲。
風大了一些,陸長安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東邊有光亮。
“城東失火了!”
柳云湘望過去,但見東邊的天都被照亮了,“而且火很大?!?
這時院外腳步聲也亂了起來,柳云湘躲到門后,晃到嚴暮的身影自院門前一晃而過。
他披著披風,臉色沉冷。
“查到是誰通風報信的,老子剮了他!”
陸長安遲疑了一下,轉頭對柳云湘道:“你先睡吧,我跟去看看?!?
柳云湘想攔著陸長安,嚴暮此時就像一條發(fā)了瘋的狗,這時候湊上去,只有被咬的份兒,但不等她開口,陸長安已經(jīng)跑出去了。
她惴惴不安的回屋里,一直到天亮都沒怎么睡著。
翌日,丹青回來了,柳云湘問他這么回事。
“方太師府著火了,那火燒得大,前后三進的宅子都燒塌了?!?
方太師?
柳云湘細想了一下,此間被封為太師的只有一人,曾授業(yè)當今圣上,從翰林侍講一路高升至文學博士,后四方游學,在各地書院教書,桃李滿天下,被天下學子尊為師,在告老還鄉(xiāng)后又被封為太師。
方子孺!
只是嚴暮和這方太師有什么交集,這場火也委實燒得離奇。ap.zx.r
“你家世子呢?”
“太師被救出來了,但守在那廢墟前不肯走,說是書房有很多藏書,那些書燒了,等于要了他的命。世子心疼他老人家,正帶人挖那些殘垣斷壁,看能不能找到一兩本沒燒的,好安慰一下老太師?!?
“那么大的火,沒死人?”
“哎喲,死了不少呢,尸體一具一具往外抬?!?
柳云湘冷嗤,這位太師不為死去的人傷心,為那么幾本破書?
反正她是沒法理解的!
丹青左右看看,又小聲對柳云湘道:“夫人,七殿下的人都去救火了,趁著時候守衛(wèi)不嚴,世子讓我?guī)统幐鐑黑s緊離開這兒?!?
柳云湘忙點頭,“那你等一下?!?
回到屋里,硯哥兒正好醒了。柳云湘先給他穿好衣服,自己又換了一身,然后跟著丹青出了院門。
哪知剛走下游廊,正撞上從外面進來的嚴暮。
他一眼看到她,眸光深冷,帶著幾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