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嚴(yán)暮要干一件大事,這糧可能不僅僅是填飽肚子的,它還可作為……軍糧!
但就像她說的,她坐上他這條船了,他能活命,她和孩子就能活命,他的船翻了,她和孩子下場只會更慘。
“我盡力?!绷葡娴馈?
“不是盡力,而是至少要存夠十萬石?!?
柳云湘點頭,看向嚴(yán)暮,“好?!?
嚴(yán)暮說完,感覺手指有一點點疼,低頭見女兒正抱著他手指頭啃。
嚴(yán)暮笑了,“行意餓了?”
小丫頭抬頭,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吃?!?
“可爹這里沒有吃的。”
行意小肉球看向柳云湘,沖她一樂,手腳撲騰的要找。
“娘娘……”
柳云湘輕哼,“這時候知道找娘了,娘還不伺候呢!”
行意繼續(xù)沖柳云湘樂,討好似的喔喔說著什么,最后把柳云湘逗笑了。
“等著吧,娘去給你熱羊奶。”
嚴(yán)暮沒有用午飯就走了,走之前跟柳云湘說:“我會繼續(xù)派人去找土渾堡的,只要有一線可能,我就不會放棄找你弟弟。”
柳云湘點頭,“嗯,你去朔西后要保重。”
“你,也是?!?
看著嚴(yán)暮披上鎧甲,騎上高馬,揚(yáng)鞭而去,柳云湘長長嘆了一口氣。
乞丐倚著門欄,“北金派使臣去盛京談判,日前傳來消息,雙方結(jié)成同盟,約定此后十年不開戰(zhàn)?!?
柳云湘挑眉,“這不挺好?”
乞丐嘆了口氣,“而大榮給北金十萬黃金,三十萬白銀,三十萬布匹,三十萬牛羊?!?
“……”
乞丐失笑,“你沒聽錯,是我們給北金?!?
“可明明是咱們打了勝仗?!?
“可廟堂之上的那位,他怯戰(zhàn),還有那些文臣們,他們心胸寬廣,覺得給這些東西能保十年無戰(zhàn)事也很值了?!?
柳云湘一下理解嚴(yán)暮為何讓她存糧了,“朝廷這般軟弱,自以為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只會讓北金覺得大榮好欺負(fù)?!?
“北金還要求朝廷讓嚴(yán)暮帶兵鎮(zhèn)守朔西,震懾西越,甚至配合北金殲滅西越?!?
“而西越一亡國,北金后顧無憂,只怕回頭就會反撲大榮?!?
“嚴(yán)暮也是這樣想的?!?
“可我不懂,我一婦人都能想到,朝廷那么多智者,他們就看不懂?”
乞丐長嘆一口氣,“朝廷黨派紛爭嚴(yán)重,而皇上又忌憚嚴(yán)暮,君臣不同心,一個個不是眼瞎了而是心盲了,只看得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只打自己的小算盤?!?
柳云湘經(jīng)過一晚上深思熟慮后,翌日讓子衿出發(fā)回盛京找張琪商量,從這個冬天就開始做準(zhǔn)備,保證明年一開春就能運(yùn)糧。
北地一半都是冬天,所以能給他們運(yùn)糧的時間并不多,還要散開,不能引起一些人注意。
過了年后,天一天天暖和起來,嚴(yán)暮已經(jīng)讓江遠(yuǎn)回盛京去幫助張琪他們了??闪葡鎱s沒有松口氣,反而越來越愁。
靈云糧鋪能力有限,即便有充足的錢和人力,但也沒法籌集這么多糧食。
這日她和乞丐上街,見街上的乞丐又多了一些,不由疑惑道:“眼見要開春了,這些人不翻地,不種糧?”
乞丐嘆了口氣道:“城外大片大片的荒地,不是百姓們不種,而是此地太干旱了,靠天吃飯,秧苗全都旱死在地里了,根本不適合種地。這邊人靠挖草藥和打獵販賣皮貨為生,但這種營生太不穩(wěn)定,食不果腹時也就淪為乞丐了?!?
柳云湘心思一轉(zhuǎn),“我倒是有個好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