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晚卿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入眼便是一張蒼老瘦削的臉,她被嚇了一跳,對方也被她嚇了一跳。
繼而看清來人后松了一口氣,坐起身拍了拍老洲主的肩,“老頭兒沒想到咱兩會死在一起,也算是緣分啊。”
“放肆!”
身后響起一聲怒喝,又嚇了顏晚卿一跳,她生氣,“狗東西,做鬼都不讓人安寧!”
她罵完后房間里面都安靜了下來,顏晚卿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腦袋有片刻的宕機(jī),差點就脫口而出:姚公公你怎么也下來了?
只是沒說出口,她就立馬意識到她現(xiàn)在在哪里了。
猛的回頭看向剛剛與她對視的老頭,老洲主眸底劃過的惡趣味讓顏晚卿唰的坐了起來,“見過老洲主?!?
“嗤!”
老洲主嗤笑一聲,也不知道在笑話顏晚卿膽小還是在笑什么。
“躺著吧,蠢蛋。”
他轉(zhuǎn)過身坐在軟墊上,坐沒坐相的。
顏晚卿嘴角抽了抽,上次是硬蛋,這次變蠢蛋了。
“怎么?覺得老夫罵你委屈了?你好歹救了老夫一命?”
“難道不是嗎?”
顏晚卿剛想完,老洲主就開口道,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反問了一句。
又聽老洲主冷笑了一聲,他揮了揮手,姚公公便行禮離開。
“在不能保證自己的死活之前救人,怎么?你是打算救活了就好,沒救活就陪一個嗎?”
老洲主聲音諷刺十足,竟懟的顏晚卿一不發(fā)。
“可是如果您出什么意外,您覺得我就能脫開身嗎?您的三個兒子就會要了我的小命?!?
顏晚卿撇撇嘴,極為無奈的開口,說完她又補(bǔ)充了一句:
“雖說他們嘴上說著什么能不能救活您我都是天境城的功臣,但皇家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我這樣孤身一人毫無靠山的人,他們想要我死就像捏死一只螻蟻一樣簡單?!?
她說的委屈又無奈,語氣中的嘲諷卻毫不掩飾。
“哼!”
老洲主輕哼一聲,看也不看顏晚卿一眼。
顏晚卿微嘆了一口氣,老洲主就是皇家的人,她跟他說這些做什么?自取其辱。
“我記得我破陣失敗了,居然還活著。”
她嘀咕了一聲,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老洲主蒼白的臉色劃過一抹不自在,他冷哼一聲,道:
“你該感謝你脖子上戴著的東西,要是沒有它,你這顆蠢蛋和老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奈何橋了?!?
聞,顏晚卿快速抬眸看了他一眼繼而拿出自己脖子上的小琉璃瓶看著。
琉璃瓶溫溫?zé)釤岬?,也不知道是她的體溫還是她娘親留下的溫度。
顏晚卿鼻尖一酸,眼眶泛紅,沒想到最后救了她的竟然是她未曾謀面的娘親。
“這是你的東西?”
老洲主指著她手心躺著的精致小琉璃瓶,問道。
顏晚卿搖搖頭,“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唯一一樣?xùn)|西?!?
“那……你娘親呢?”
“有人說死了,也有人說她走了,不要我了。”
顏晚卿沒抬頭,沒看到她說完這句話后,老洲主蒼老的眼眶咻而就紅了。
“哪有做母親的會丟下自己的孩子,除非迫不得已?!?
他語氣中帶著哀傷,顏晚卿卻沒發(fā)現(xiàn)。
她忽而爬起來,挪到老洲主身邊拿起他的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只是還沒探到呢,手背就被打了一下,老洲主將她的手甩開,怒瞪:
“作甚?沒禮貌的蠢蛋,信不信老夫治你的罪?”
顏晚卿看著被打紅的手背,心里暗罵死老頭,面上卻不表。
“老洲主您現(xiàn)在怎么說也算是我的病人,我這是在對你負(fù)責(zé)任。”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