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蘇梨兒挑眉。
殷念念頓時不說話了,但是眼睛里的憤怒卻在瞬間涌了出來,手指也捏成了拳頭。
“你右手的傷口已經(jīng)很深,如果不處理,萬一破傷風(fēng),會危及生命……你真的要因為一個這樣毒打你的人,把命都給搭上?我知道你不愿意讓家庭醫(yī)生和傭人知道這件事,你哥也不方便幫你,所以……”蘇梨兒聳肩,“我勉強(qiáng)幫幫你,過來吧?!?
殷念念是個極為要強(qiáng)的人,這一點她從前就知道。被自己父親打成了這樣,離開家躲出去的原因也只能是不想被人看見。
殷念念的表情變化了一瞬,咬牙道:“我不用你幫……”
“然后呢?醫(yī)院也不敢去,每一次都自己等著傷口愈合嗎?”蘇梨兒譏誚地笑了一聲:“你命可真大?!?
“不是我命大,是他不敢讓我死。”殷念念眼神深了深,諷刺地扯出一個笑容來。
蘇梨兒瞇眼看著她,半晌腔調(diào)突然放軟了:“過來吧。”
殷念念低頭看著自己右手最深的傷口,血已經(jīng)變成了塊,黏糊糊地流了一整個手臂,傷口雖然不算特別深,但看著嚇人。
半晌,她動了動自己的腿,不情愿地走到了蘇梨兒面前,伸出手,“要弄就快點。”
蘇梨兒勾唇,動作迅速地幫她清理傷口。
殷念念皺眉看著她的手法,“你學(xué)過?”
“算是吧?!?
曾經(jīng)演過一個醫(yī)生的劇,所以多多少少學(xué)過一些手法。
她將紗布裹上殷念念的手臂時,殷念念突然伸手按住了紗布,搖頭道:“不能包。”
蘇梨兒挑眉。
殷念念抿了抿唇,將紗布扯下來放到一邊,臉色已經(jīng)有些蒼白了,“他不會讓我包扎的?!?
燈光下,她的眼神已經(jīng)暗了下來,帶著幾不可查的痛意,不知道是經(jīng)過了多少次的習(xí)慣才能將情緒沖淡成這樣。
蘇梨兒了然,將紗布放到了一邊,心里卻是起了波瀾。
她從前雖然來過幾次,但是都沒有見到殷若塵的父親,只從一些地方聽說一些他的事跡,沒想到對家人也一樣不手軟……也是,如果不是這個性子,怎么能生出兩個****犯來?
蘇梨兒勾了勾唇,目光冷了冷,再看向殷念念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情緒。
“建議你去打個針?!彼鹕恚酉乱痪?,轉(zhuǎn)身出門。
殷念念沒有說話,目光有些復(fù)雜地看著她離開,手指動了動。
門外。
蘇梨兒將門一關(guān),眼神朝著整個走廊上望去。
燈光很暗,只有幾盞開著,傭人的腳步聲都集中在了一樓,醒酒湯的味道在整個樓道上蔓延,透過鏤空的欄桿可以看見殷若塵正背對著她坐在沙發(fā)中央,手撐著下巴,目光盯著門外的方向。
她腳步一轉(zhuǎn),后退兩步,瞇著眼觀察著殷若塵的動作,走到看不見彼此的地方時,猛地轉(zhuǎn)了身,輕手輕腳地朝著另一邊的樓梯走,一直走到了樓上,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又順著樓梯走到了最后一層,隱隱看見盡頭有一個地窖。
這是殷家的地窖,她曾經(jīng)看見過,但傭人告訴她只是儲存一些食物,并且殷若塵嘴巴比較刁,所以做飯的食用醋和酒都是殷家的傭人自己釀的。
她抿唇,腳步朝著地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