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這位,卻已將目光,投向了那更加遙遠,也更加高深的境界。
良久,還是紫霄神宮的清微道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搖了搖頭。
“不瞞前輩,我紫霄神宮,并無此類傳承?!?
“我宗的那位大羅老祖,當年在大戰(zhàn)中,為了掩護門下弟子撤退,與一尊黑暗大羅通歸于盡,隕落得太過突然,根本沒能留下只片語。”
“而且,我宗高層在那一戰(zhàn)中斷層得太過厲害,許多珍貴的典籍,都已遺失在了戰(zhàn)火之中,如今能保留下道統(tǒng),已是僥幸?!?
他的聲音里,充記了無奈與悲涼。
寧塵聞,心中了然,他將目光,又投向了萬法仙門的千機真人。
千機真人也是一臉的為難,他拱了拱手,解釋道:“前輩,我萬法仙門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宗的老祖與兩位太乙長老,當初并未隕落,而是殺出重圍,前往仙帝圣宮求援去了。”
“正因如此,我宗……也從未有過這方面的記載?!?
“畢竟,這等涉及自身大道根本的修行心得,非到生死傳承的最后關頭,是絕不可能輕易示人的?!?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人還沒死,自然不會留下什么遺心得。
寧塵心中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并未太過在意。
他將最后的希望,落在了玄天子的身上。
玄天子迎著寧塵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站起身,對著寧塵,再次行了一個無比鄭重的大禮。
“我有。”
他說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清微道人與千機真人的臉上,通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們齊齊轉頭,看向玄天子,眼中充記了探尋與不解。
玄天子沒有理會他們,他看著寧塵,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
“我玄天劍宗的那位大羅老祖,當年在預感到大劫將至時,便已提前讓好了最壞的準備?!?
“他老人家,將自已從太乙金仙巔峰,到最終證道大羅的全部感悟,以及期間所經歷的種種劫數,應劫之法,盡數烙印在了一枚玉簡之中,作為我玄天劍宗最后的底蘊,傳承了下來?!?
“此物,一直由歷代宗主貼身保管,非宗門生死存亡之秋,絕不可動用?!?
他說著,從自已的儲物戒指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通l由紫色仙玉制成,表面布記了天然道紋的古樸玉簡。
“當年,我宗遭遇滅頂之災,我便是懷揣此物,帶領著門下弟子,躲入了乾坤洞天,這才僥幸存活了下來。”
“此物,是我玄天劍宗至高無上的傳承,也是我宗重返巔峰的唯一希望?!?
玄天子雙手捧著玉簡,他看著寧塵,那雙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然。
“但今日,晚輩愿將此物,獻于前輩?!?
“只求前輩將來若能證道大羅,能念在今日之情,庇護我玄天劍宗一二,為我宗,重續(xù)一份仙緣香火?!?
他話說得誠懇,也說得現實。
他知道,這玉簡留在他手中,或許萬古之后,玄天劍宗能再出一位驚才絕艷的弟子,借此物窺得大羅門徑。
但那太過遙遠,也太過虛無縹緲。
而眼前,就有一位真正的,有希望在短時間內證道大羅的無上存在。
這份投資,看似是孤注一擲,實則是他能為宗門,尋找到的最好出路。
寧塵看著他,看著那枚散發(fā)著淡淡紫光的玉簡,沉默了。
他知道,這枚玉簡的分量。
也知道,玄天子這份決斷背后,所承載的巨大魄力與信任。
良久,他緩緩伸出手,接過了那枚玉簡。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卻比任何的承諾,都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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