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木質的樓梯上了樓,侍者帶她走到了頂層的房間門外。
一扇很大的雙開的木門,門上的浮雕都透著厚重古樸的年代感。
兩個侍應生背手站在門外,見了她,鞠躬問好。
那位中年侍者對其中一人道:“麻煩進去通稟趙先生一聲,就說許小姐來了。”
侍應生應聲推門進去了。
在開門那一瞬,許禾看到了屋子里有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說笑聲傳出,卻并不聒噪喧囂,這是上流世界社交場所才會有的畫面。
隔著一扇門,許禾站在那里,心卻像是懸在半空中,怎樣都無法落到實處去。
她惶惶不安,像是一只沒有腳的鳥。
她能看到她的彼岸,卻又不敢去靠近。
很快那個侍應生就拉開門出來了,許禾注意到,他出來時,并沒有關上門。
“趙先生讓許小姐進去?!?
許禾聽得這一句,一顆心忽然就落了下來,事已至此,再多的不安與惶恐,都是無濟于事。
許禾回頭,對那帶她過來的侍者輕聲道謝,然后,就走向那扇半開的門。
兩個侍應生微微躬身,握住扶手,將兩扇厚重的木門緩緩拉開。
那是一個全然陌生而又冰冷的世界,就此在許禾的面前,緩緩開啟。
她邁進去的第一瞬,就感覺到了整個房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臉上。
那些目光,帶著好奇,帶著不屑,也帶著嚴苛的打量和審視,一寸一寸的從她的頭頂?shù)侥_底。
他們停下了手中的牌或者香煙,停了攀談或者是暗涌,將最疏冷排斥的目光,落在那個擅自闖入的女孩兒身上。
許禾只作看不到這一切,她的目光就落在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男人身上。
而在趙平津的目光與她相觸的那一瞬,許禾忽然微微歪頭,沖他燦爛的笑了。
那應該是,父親離開這個世界,她平凡卻又幸福的人生徹底顛覆之后,她第一次,笑的這般璀璨而又濃烈。
那應該也是,趙平津在遇到她那一日直到今晚,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笑靨。
一個不太愛笑的姑娘,心事重重的姑娘,長的不甚美麗,但卻在他的審美點上的姑娘,忽然露出這樣的笑容,無疑,是很有沖擊力的。
她隱約聽到有細微的倒抽冷氣聲,然后是低低的細碎交談和議論。
但這些對于她來說,都不那么重要,她只是望著趙平津,在他眼眸里也有微光亮起那一瞬,緩步向他身邊走去。
趙平津并沒有起身,但在許禾快走到他身邊時,他對她伸出了手。
房間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仿佛都推翻了自己心中那個草率的結論。
原來,再怎樣的深情,都是會被時間沖淡的。
曾經為了莊明薇,和最好的兄弟親人幾乎反目的趙平津,身邊終是有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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