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溫嬸!寶寶在這!”
連云玉扭頭,瞧見蕭易辰懷里真有一團(tuán)鵝黃色的小團(tuán)子,小腳丫包在白色的棉襪里,隨著走動在空中晃悠。
一時,眼睛紅了:“建軍!孫子,我們的孫子?!?
“是啊,可不是!”溫建軍幾個箭步?jīng)_過去,手臂打顫,秉著呼吸接過孩子,撩開襁褓瞅了眼小小的臉蛋子。
“是我老溫家的!小玉,你瞅這娃娃的眼珠子,和謹(jǐn)懷一個神韻啊。”
說著,抱著寶貝孫子走到宴會大廳門口,對著門外的天就是一跪,老眼通紅:“列祖列宗保佑?。±咸煊醒?,可是老天有眼了厚待我老溫家了,嗚……”
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追溯痛苦的逼兒子娶妻生子的艱難歲月……
……
溫謹(jǐn)懷四點半醒來的。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宴會大廳的地板上,一寸沒挪。
他皺眉睜眼,一時惺忪,冷不丁腦袋上被砸了什么過來!
緊接著粗厚的罵聲就在頭頂盤旋開:“還知道醒來?你他媽是給老子長臉子了,見到兒子你暈過去?我老溫家能生出你這個弱爆的東西,起來!過來看看你兒子!”
溫謹(jǐn)懷五官陰沉,緊抿的薄唇沉著一層白,耳朵嗡鳴。
“哦,咯咯!寶貝不哭了,你這死爹醒來啦,爺爺叫他過來給你小子認(rèn)個錯,啊,認(rèn)個錯就不哭了成不?哈哈,不理爺爺呢,還哭,小玉你看看……”
男人西褲上幾個四十三碼的鞋印,修長手指白皙泛冷,撐著地面起身。
蕭易辰伸手要扶,遭到拒絕。
小心翼翼地觀察謹(jǐn)懷哥的神情,可這人臉上淡冷沉靜的也沒有什么表情,只一雙清潤的眉宇蹙著。
連云玉走過去:“兒子……”
溫謹(jǐn)懷抿唇抬手,示意不用多說。
他佇立,單手杵著腰間皮帶,微微俯頸沉思了片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再抬頭,視線掃了眼老頭懷里正哭著哄不好的小疙瘩,一時眸底深沉復(fù)雜,有什么沒什么叫人看不清。
半晌,微闔著眼眸,薄唇緊抿地低聲開腔,“做個親自鑒定吧?!?
“你他媽這表情是不想認(rèn)!”溫建軍就要沖上來!
他也不躲,淡然靜靜,又瞥了一眼那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安靜地看過來的小家伙。
他視線轉(zhuǎn)向別處,鎖眉想了會兒,走過去伸手,動作并不笨拙,他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包過許多孩子,盡管心理存在排斥,但這人的懷抱天生溫柔。
接過了孩子。
小家伙在他懷里,著懷抱寬闊,有點硬,但小鼻子嗅到的味道卻無比干凈好聞。
不哭了。
“嘿!是親的!”溫建軍一掃陰郁,哈哈大笑:“小壞蛋了,你爸一抱立刻止哭?!?
一家人上了多座轎車。
溫謹(jǐn)懷一人在最后抱著懷中奶娃。
路上老頭嘰嘰喳喳,媽媽連云玉也欣喜難得多話,和丈夫聊著,偶爾回頭想和兒子說幾句。
但兒子,側(cè)臉緊繃,始終扭頭看著窗外,眉宇緊皺。
溫謹(jǐn)懷抬手捏了捏發(fā)緊的鼻梁,車下了盤山公路,到了市區(qū)。
傍晚,四衢八街,燈火通明,霓虹閃耀。
他打開了一絲車窗縫隙,微冷的十月晚風(fēng)吹進(jìn)來,懷里軟糯糯的小東西立刻縮了縮,小手小腳有些無力,動作慢。
男人低頭,擰了會兒眉,兩根修長手指夾著鵝黃色的襁褓,攏了攏。
那睜著眼睛一直看著他的小家伙,烏黑大眼睛一瞇,朝他傻乎乎地笑了。
溫謹(jǐn)懷五官一滯。
小家伙卻不饒他了,不知道什么事情高興了,沒媽媽的乃喝也高興,咧著小嘴兒,嘴里什么都沒有,像個小老頭,憨憨的對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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