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宇眉間頓得一擰,陡見冰寒,瞧著眼前在笑的清凌小臉。
近一年不見,她對他笑,冷冷不羈,又十分無所謂。
內(nèi)心火光四起,跌進了寒川深淵里,或者這一年,他何曾爬出來過?
“還回來干什么?”
池夕看著他,戾氣頓生的臉,深邃的輪廓凜冽逼人。
那股陰沉,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只有對她,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對她。
“回來參加婚禮啊?!彼p聲回答,朝他歪著腦袋,這問題問得多多余啊。
繼續(xù)笑,薄薄的單眼皮肌膚很白,光線下脆弱的能看見淡青色的細小血管。
笑完了,眼底只剩下那層無處可藏的冷。
繞過眼前人就走。
地毯很厚,可后面那人轉(zhuǎn)身,凌厲邁過來的腳步聲卻格外的大。
池夕走了兩步加快步子。
沒走到樓梯口,手腕被一只清冷的大手用力扣住。
力借力,她越是往出扯,越是被身后那人力道極大的手,輕而易舉地給拽著反過身。
身子顛晃著,池夕伸手撐住墻壁,指腹摸到的都是凸起的壁紙花紋,忽然內(nèi)心的火蹭蹭往上冒,她脾氣一直就不太好:“你有完沒完?沈浩宇?!?
終于不用那副倒胃口的笑臉來裝了?
男人長腿一頓,薄唇也跟著勾了勾,幽冷。
大手一使力,輕松地把她整個人拎了過來,身子太小,體重又根本輕得不行。
池夕被他摁到墻上,后背一陣撞麻的感覺,頭頂?shù)谋跓粝?,男人清墨如泓的五官已近在咫尺,薄荷氣息混著他身體衣服的味道逼人地壓迫下來。
她身體頓時一僵,緊腮幫,眼底下意識地有幾分驚恐,緊緊貼著墻壁。
見他的左臂撐了下來,抵著墻壁在她身側(cè),捆住了她在懷。
池夕抬頭,對視上他沉默的漆黑眼眸,依舊一片冰冷黑邃,“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不說話。
男人緊鎖一雙眉,表情陰鷙:“當初說要死在外面,回來干什么?”
“我行動自由你管得著?!背叵粑芸?,臉色蒼白,“你起開?!?
“既然回來了,家都不知道回?”
她輕笑,“我爸在這里,我媽媽也在這里,我的家難道不在這里?”
他臉色頓時極差。
池夕快要呼吸不了,全部都是他的氣息,像噩夢一樣,冷汗不斷往外冒,面對他,看著他,心口那道已經(jīng)好了,或者起碼看起來是好了的傷口,又開始裂縫。
這種疼,他永遠不會懂。
視線又開始發(fā)茫,白茫茫的,眼眶里有快要忍不住的東西溢出,她伸手推他。
被他擒住了手腕,反手扣在墻上。
男人的視線銳利似結(jié)了冰,含著冷嘲熱諷:“不到十個月交了十個男朋友?真的假的?那些男人的眼睛也不全瞎,什么貨色再遲鈍也慢慢地能看出來?!?
她點頭,笑著在點頭,眼波里頓生風塵般,“外國男人就喜歡我這種。顧爽爽說了那么多話,你就記住我交了十個男朋友了?沈浩宇,你還沒死心啊,去英國找我,在公寓客廳里聽見我和威廉聽了一夜,我叫床的聲音是不是好聽你上癮了?”
男人的面容陡然冰冷,眼眸里黑沉得再不見光,大手一甩。
池夕踉蹌了幾步,回頭笑看他一副碰了臟東西的樣子,望著他額頭上的青筋,站直身體往樓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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