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今天上午,一直在物理降溫,也喂她吃了藥,怎么還是三十八度九。
她的身體真的很差。
“我要尿尿?!背叵恿藙悠鸶善さ淖齑?,嗓音發(fā)嘶。
陸銘把她弄到洗手間門口:“自己能行嗎?”
池夕下來扶墻站著,陸銘打開浴室的燈,她走進去迎著光卻停住腳步。
“怎么了?”
陸銘看見她盯著浴室的白瓷磚墻壁發(fā)呆,一會兒突然回頭:“你剛才說什么?”
陸銘反應了一下,說道:“兩個小時前吧,你手機響,你姐姐打來的,說你哥哥出事了,叫你回去。”
池夕沒站穩(wěn)退了一步,扶著墻壁低頭,勉強站定。
她扭頭時也沒什么表情,低聲說:“我尿尿,你關上門吧。”
陸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邏輯好像很亂,應該是燒糊涂了。
幾分鐘后池夕出來,自己洗了把臉,沒擦干凈都是水,冷水卻很快在她高溫的臉上蒸干。
陸銘已經叫人把原先住的賓館里的行李拿了過來,視線看向她:“回去吧?”
她不吭聲,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會兒扶著墻往房間的門口走。
陸銘心底嘆了一聲,看她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憋著脾氣都不知道怎么發(fā)。
拎著她胳膊把她帶進電梯,手指掐了掐她的滾燙的手腕子,陸銘又說:“下樓后你等會兒,我去酒店餐廳買點吃的,怕你撐不了半小時?!?
池夕點頭。
等了幾分鐘,陸銘把吃的買回來了,上了車后拆開飯盒地給她。
池夕接過,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安安靜靜的。
陸銘盯著她半晌。
每個人面對悲傷的反應都不一樣,但大多數人都焦急,失魂落魄,難以平靜。
池夕這樣的,陸銘很少見。
她很奇怪。
他忍不住問:“你不給你姐姐回一個電話嗎?”
池夕好像才反應過來,放下飯盒摸口袋,陸銘把她的手機從包里拿出來,翻到號碼撥過去后,才給她。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顧爽爽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寶?”
池夕張嘴,嘴里塞得滿滿的白米飯,發(fā)不出聲音,點點頭。
陸銘看得著急,心想她真是燒傻了,對著那邊大聲說:“姐,她在這!”
“小寶,沈浩宇出車禍了。今天清晨的事兒,現(xiàn)在在xxx醫(yī)院,你快點過來!”
池夕掛了電話,把飯盒給陸銘。
陸銘下車扔了,聽見了地址,在這b市和a市中間的一個地方醫(yī)院,應該是被救護車拉走就近搶救。
開車后,池夕靠在后座看著窗外,不哭不笑,不鬧不語,不知道是沒有神情還是太過平靜。
陸銘幾次看后視鏡,她越這樣才越讓人擔心。
從溫泉山莊到醫(yī)院最快也要三個多小時,期間陸銘又給顧爽爽打了一次電話,說的其實都是重復的事。
陸銘看向后視鏡,忍不住問:“你還行嗎?”
池夕從窗外移回視線,整個人是發(fā)怔的狀態(tài),還對著后視鏡笑了一下,這笑讓陸銘更加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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