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氏扯著嗓子喊,“我的天啊,我蕭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了,好吃好喝養(yǎng)出一個白養(yǎng)狼?。 ?
林恬兒冷眼看蕭何氏做戲,心中瞬間明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無非這是看到兒子回來了,又要作妖,倒打一耙了。
果然,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一行人,忽然止了聲。
蕭苛翻身躍馬而下,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矯健的身手看得一旁圍觀的村中姑娘們臉紅心跳。
“娘,你這是怎么了?”
他劍眉斜生入鬢,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唇闊齒白,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林恬兒偷偷瞄了一眼,也不由得暗暗贊了一句。
難怪這人受官家小姐親睞,原主也死心塌地,就這長相,當(dāng)真稱得上是龍姿鳳章了。
蕭何氏似是才看到兒子一般,一把將蕭苛抱住。
“我的兒啊,娘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彼贿吘o緊抓著蕭苛的手臂,一手指著林恬兒方向。
“家門不幸啊,這丫頭聽說你要娶知府千金,就對我大發(fā)脾氣,逼著我要你退了那邊的親事。我不同意,她就打我。瞧把娘給作踐的,現(xiàn)在起都起不來了?!?
蕭苛聞,臉色猛地沉了下來,看向林恬兒的眼神銳利如劍,帶著藏不住的怒氣和些許復(fù)雜。
這時,跟著蕭苛一同回來的人也進(jìn)了院子。
一個臉上長著八字胡,頭上戴著員外帽的老爺率先出聲,“此女就是蕭校尉幼年訂下親事的人?如此品行,萬萬不可娶進(jìn)家門。”
蕭苛拔掉蕭何氏頭上的草,又拿出帕子替她擦拭了臉,看到她嘴角破腫,手掌流血,眼神一厲。
“早知你貪嘴懶惰,想著是因你失了雙親,缺少禮教,無傷大雅。沒想到你還忤逆不孝,原以為讓你做妾,有愧于林家長輩的恩情,現(xiàn)在看來,妾都抬舉你了?!?
林恬兒被老太太推坐在地上后,一直低垂著頭,發(fā)髻松散擋住了眉眼,眾人皆以為她被人當(dāng)眾揭了短,無以對,紛紛跟著蕭苛一同指責(zé)。
蕭家小院,慢慢也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一時間議論紛紛,皆是說老太太可憐,蕭家不幸的話。
還是那個八字胡的男人,他再次上前一步,對蕭苛阿諛奉承道:“蕭校尉,您說的對,這樣的女人,就配給您做個通房丫鬟?!?
眼看著議論聲越來越大,對不孝之人皆是憤慨,群而攻之。
林恬兒卻是不慌不忙地在這一刻抬起頭。
她臉上掛著淚,遠(yuǎn)山黛的細(xì)眉微攏著,羽睫閃動還掛著淚,一張俏臉擋了半截散發(fā),樣子好不柔弱。
可她看向眾人時,神情凄凄哀哀,帶著滿滿的倔犟。
演戲誰不會?
“鄉(xiāng)親們真的相信婆婆是我傷的?可至始至終,我沒有碰婆婆一根手指,反倒是我日日受著婆婆的追打。輕則謾罵,重則棍棒加身?!?
蕭何氏沒想到這么多人看著的情況下,林恬兒一個向來怯懦、逆來順受的人竟然敢爭辯了。
“你胡說八道!”
林恬兒將發(fā)絲掖在耳后,露出額頭上簇新的傷口,還有從眼角劃向耳際處的一條暗褐色舊年疤痕。
“我沒有胡說八道,婆婆自從知道蕭大哥得了官家小姐親睞,日日逼迫我做妾??晌伊痔駜阂彩乔灏兹思业呐樱跄茈S意給人做?。俊?
她一邊說,一邊落淚。手上動作不停,挽起袖口,露出兩截瘦削的手臂,上面青紫交加,布滿傷痕。
“我不從,婆婆就發(fā)了瘋地打我,她說只要打死我,就不會影響蕭大哥的仕途,就不會讓官家小姐覺得礙眼了?!?
圍觀的村民一片嘩然。
蕭苛臉色鐵青,攙扶他娘的手緊了緊,壓抑著怒火道:“林恬兒,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