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玉喝了兩口溫水,道:“扶我過去?!?
宋聞:“紫鳶正在看著夫人,大人不用擔心,不如先用些粥。”
他瞥宋聞一眼,聲音冰冷:“不是你夫人,你自然不用擔心。”
宋聞一凜。
倒不是因為趙卿玉這話說得格外重。
而是他跟了趙卿玉十幾年了,他一直都冷靜沉著,而現(xiàn)在他分明知道自己傷得多重,心里也清楚安茹心已經(jīng)沒事,卻連一碗粥也不肯用要先去看她。
先前他雖然為安茹心多次破例,但也沒到不顧大局,不顧自己身體的地步。
宋聞頓時不敢多,立刻過來扶趙卿玉。
安茹心就在隔壁。
趙卿玉起身,渾身上下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上次這么疼,還是在七年前那條船上。
他只是微微蹙眉,并未發(fā)出聲響,慢慢地走到隔壁。
安茹心躺在床上,雪白的臉頰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仿佛涂了胭脂。
看到她的瞬間,趙卿玉整個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抬手摸了摸她額頭,滾燙。
他問:“可用過藥了?”
紫鳶:“方才用過了?!?
趙卿玉頷首:“準備熱水和帕子?!?
紫鳶忙去準備了。
趙卿玉親自擰了帕子,先替安茹心擦了擦額間和脖子里的細汗,然后將帕子放在她額頭上。
她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眼皮一直在動,睫毛也輕輕顫動,仿佛蝴蝶翅膀。
趙卿玉輕輕握住她的手,腦海中閃過她昨日義無反顧回來尋他的模樣,將匕首悄悄遞給他時微微顫抖的手,還有一刀刀發(fā)瘋一般砍向厲盧的模樣,說“先救我夫君”時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何德何能,叫她如此待他。
趙卿玉陪了安茹心片刻,又回到隔壁書房。
他用了些清粥,喝了碗湯藥,叫來宋聞詢問相關情況。
仇廣無事,長青已帶著太子跟王良翰的往來信件去往京城。
海寇當天便退走,應該只是虛晃一槍,并無進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