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眾人只能每天夜里都去碼頭暗處等著,等這件事情發(fā)生。
然而一連六日,碼頭附近都風平浪靜。
反而傳來了王良翰被下獄的消息。
安茹心臉上點了麻子,戴著面巾走在路上,停在一個雜貨鋪的攤位前,聽著百姓們的紛紛議論聲。
“首輔大人不愧是首輔啊,竟從贛州借了兵過來將王良翰手底下的人一股腦兒全端了!”
“但聽說厲盧功夫好逃了?!?
“首輔大人真是好手段,不過他到底什么時候查的稅銀案啊,竟一點兒風聲都沒漏!”
“聽說了嗎?光抄王良翰的府邸昨日便查抄出來八十多萬兩紋銀,八十多萬?。蛸I多少米???”
“首輔先前一來杭州城查厲倫的案子就查了兩個多月,我還以為他要在這地界待很久呢……”
“你沒聽說嗎?首輔大人可是說了,他急著陪夫人回金陵娘家呢……”
“噓——閉嘴吧你?!甭曇艉鋈恍∠氯ァ?
安茹心感受到什么,脊背一涼,倏地回頭。
趙卿玉果然出現(xiàn)在方才那幾個議論他的人身后。
跟她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她甚至能聽到他說話。
他依舊穿著一襲月白的長衫,眉目沉靜,淡淡地瞥了方才說他八卦的男人一眼。
男人立刻賠笑道:“首輔大人贖罪,是小人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趙卿玉倒也沒惱,反倒笑了聲:“也不是胡說,我的確有些想念我家夫人了?!?
隔著老遠,他的聲音落在風里,顯得有些縹緲,不太真切。
安茹心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仿佛被什么擊中了,劇烈的情感洶涌澎湃襲上心頭,幾乎要忍不住沖過去抱住他。
但是她生生忍住了。
她低頭,恰好看見攤位上一面護心鏡。
她拿起來看了看,也不知道做工如何,管不管用,但有總比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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