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趙卿玉便將她帶到鏡子前,開始替她畫臉上的黑色胎記。
畫完后,她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聽見宋聞進(jìn)來稟告說船即將停靠。
趙卿玉點(diǎn)頭拽住她手腕:“走吧?!?
安茹心卻站在原地,扯住他沒動(dòng)。
他停住:“怎么?”
安茹心抿唇,指指自己的臉:“真的不能把這個(gè)胎記畫得小一點(diǎn)嗎?”
“不能。”
不容商榷的語氣。
安茹心忍不住道:“那你不會(huì)覺得帶著這樣一位夫人出去有些丟臉嗎?”
他聲音挺淡:“不覺得?!?
安茹心聲音越來越大:“那你對著這樣一張臉不會(huì)下不去手嗎?”
“不會(huì)?!?
“……”
安茹心才不信,她很大聲:“那你親我一下!”
她指指被他幾乎完全涂黑的右半邊臉,“就親這里!”
聲音之大,連船外的宋聞都震了震,跟紫鳶對望一眼,兩人都有種懷疑自己聽錯(cuò)的感覺。
又看到碼頭上排列整齊的幾列穿著官服的大人們,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怎么回事,他明明沒知會(huì)啊。
他自然沒知會(huì),但趙卿玉要來江南查稅的事早傳了出來,從出了府開始就有人盯著。
杭州知府杭德佑為了博得趙卿玉好感,不僅替趙卿玉清了碼頭不許閑雜船只靠近,還親自帶著底下州縣的官員前來迎接,可謂是給足趙卿玉臉面。
當(dāng)然最重要還是為自己。
浙江這地方有巡撫王良翰壓著,那可是皇后的表弟,他一個(gè)小小的杭州知府哪里能說得上話啊。
賦稅少了三分之一的事他完全做不了主。
趙卿玉可是被朝中人稱為“冷面閻羅”的,自己的親叔叔眼都不眨說殺就殺,搞不好比王良翰還毒辣幾分。
他只盼著這兩尊大佛斗法時(shí)趙卿玉念著今日的一點(diǎn)微末情分,莫要波及他。
他這輩子沒什么太大志向,能做到了知府已是祖宗保佑,再熬幾年,他也就安穩(wěn)告老回鄉(xi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