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知道裴岸南這是沒生氣,否則早就下狠手了,剛才那一下拍得跟撓癢癢似的,于是笑得更加放肆,“華哥和蔣太太貌合神離,傻子都能看出來,何況我又不傻,南哥您別急耐心等著,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丈夫這么冷漠啊,早晚會跟你。華哥也不舍得對你怎樣,不愛的女人,給你就給你了?!?
裴岸南抬起腿狠狠踢了他一腳,“放屁。我對蔣太太沒那份心思,我知道自己身份,你再胡說傳到華哥耳朵里我也保不住你?!?
這是裴岸南第一次送女人禮物,是真的第一次這樣用心。
他不清楚林淑培喜歡什么,他更沒有蔣華東那樣適宜而獨(dú)到的眼光,所以拿著這枚胸針,他的心非常忐忑,他腦海中幻想了很多種她會有的表情,最終都定格為那一天她崩潰大哭在他懷中暈睡過去的恬靜和無助。
在多少年后,那觸動心弦的一幕伴隨他告別人世。
林淑培多少有些失望,她一早精心打扮,直到傍晚都沒有等來蔣華東,只是裴岸南代替他過來,送了一份一看便知道和他無關(guān)的禮物。
蔣華東從不會碰珍珠,他覺得很俗氣,所以這顯然不是他準(zhǔn)備的。
林淑培接過來苦笑一聲,他是有多恨自己,連一份禮物都不肯花費(fèi)半點(diǎn)心思。
裴岸南這才想起來蔣華東的習(xí)慣,他懊惱的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手在口袋上摸了摸,猶豫良久,像是下了決心,他把他精心挑選的藍(lán)色寶石胸針取出來,遞到林淑培面前,她眼睛一亮,裴岸南笑著說,“這才是華哥給您準(zhǔn)備的,那珍珠耳墜是我給您買的。我比不了華哥用心,不會買東西,蔣太太別嫌棄?!?
林淑培非常驚喜,她迫不及待接過來,解開別針戴在自己左胸口,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寶藍(lán)色典雅,這樣對比非常好看。
她轉(zhuǎn)了一圈,頗有幾分期待詢問裴岸南,“好看嗎?!?
裴岸南點(diǎn)頭,“好看,等華哥來了,蔣太太戴上給他看,一定很驚艷?!?
林淑培等了一天的心,本是一寸寸涼下去,在此刻仿佛一夜之間開了滿樹的花,她笑容明媚而璀璨,看在裴岸南眼中,是苦中帶著甜。
如果每天都能這樣看著她笑,就算再多苦心白費(fèi),也是一件幸事。
他不會說他一個只知道打打殺殺從不逛街的男人,從早晨到晚上為了討好她才淘來這枚價值不菲的胸針,因?yàn)榱质缗喔静粫诤酰@世上只有蔣華東的心意,她才放在心上。
每個人在風(fēng)花雪月中,都有自己眼中無法得到和觸摸的風(fēng)景,而在另外的人眼中,你也是那翻山越嶺無法擁攬進(jìn)懷中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