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蘇奕意外的是,知道者并未開口阻止。
但,蘇奕也懶得多想。
眼下,那四十九道青云石階已消失大半,得抓緊時間行動了。
于是,在一眾道祖注視下,蘇奕在那陸續(xù)消失的青云石階上一陣上躥下跳,顯得無比滑稽。
“這家伙……還真是個奇葩,比之蕭戩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昊霧影喃喃。
作為一位女道祖,她曾聽說過不少和蕭戩有關(guān)的無恥傳聞。
據(jù)說那自詡讀書人的家伙,最無恥,只喜歡翻閱那些不三不四不堪入目的閑書,還恬不知恥地感慨,生死事小,讀書事大!
而眼前這姓蘇的命官,卻分明極為貪財,為了機(jī)緣,大有掘地三尺,無所不用其極的架勢,粗鄙極了。
“的確,命官一脈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顓臾拓輕笑。
“蕭戩再不堪,倒也有睥睨傲世的心胸,一顆視死如歸的英雄膽?!?
山不歸沉聲道,“可這姓蘇的,卻像個不知何謂氣節(jié)和風(fēng)骨的無賴!”
辭間,盡是不屑。
爭鳴山上,蘇奕龜縮不出。
寒霜沼澤之地,則利用泥沼坑殺道祖松石。
而今在這青云梯上,為了那點(diǎn)得不到的機(jī)緣一陣上躥下跳,簡直毫無儀態(tài)可。
這一切,早讓那些道祖瞧不起。
冷不丁地,離斷道:“他敢這么做,會不會是因?yàn)榇蛐难劾锞蜎]把你們這些道祖當(dāng)回事?”
一句話,讓那些道祖皆皺眉,感到格外地刺耳,臉色都陰沉不少。
眼下的局勢,誰都看在眼底。
當(dāng)那些青云石階消失的時候,蘇奕必將陷入最危險的境地中。
可在這等時候,蘇奕不見絲毫緊張和慌張,卻反倒在試圖搜刮青云石階上的機(jī)緣,這樣的舉動,本身就像是在無視他們這些道祖!
離斷的話雖然刺耳,可所說的何嘗不是事實(shí)?
“也不對?!?
離斷忽地糾正自己的措辭,“他不是沒把你們當(dāng)回事,而是像他之前所說,極可能是真的把你們視作了一塊塊磨劍石?!?
眾人:“……”
都沒想到,離斷這家伙的嘴巴竟如此刁毒,每一句話說出,都夾槍帶棒,陰陽怪氣,讓人很難受。
“離斷,你最好閉嘴!”
太昊玄震眼神冰冷,“別忘了,你的本尊如今還處于生不如死的境地中!”
離斷面無表情道,“本尊的處境,和我一個法體有屁的關(guān)系?有能耐,就讓你家始祖滅了我的本尊。沒能耐,就別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太昊玄震面頰鐵青,氣得胸腔一陣起伏。
眾人早就察覺到,離斷雖是被太昊氏鎮(zhèn)壓的一個罪人,可卻極為刺頭,無所畏懼。
便是太昊玄震,都無法讓他聽命,倒也不覺得奇怪。
“道兄,何須和一個階下囚計較,不值當(dāng)?!?
山不歸隨口道。
剛說到這,所有人都注意到,那四十九層青云石階都已徹底消失。
籠罩在這片天地的周虛規(guī)則都已隱去。
而蘇奕立足半空,笑著抖了抖衣袖,說了一句,“讓諸位久等了。”
“一起上,宰了他!”
一瞬,以太昊玄震為首的十余位道祖沖霄而起,直接出手了。
根本不廢話。
每個道祖心中,都憋著一股怒火,誰還會廢話?
十余位道祖,每一個皆有通天手段,當(dāng)一起聯(lián)手出擊時,那等威能何等可怕?
轟!
以葬淵為中心,附近山河轟然傾塌,十方虛空徹底紊亂,被狂暴的道祖威壓充斥。
一件件絢爛奪目的寶物、一種種神妙莫測的絕世神通,直似不要錢般席卷天上地下。
那等毀滅洪流,足可讓世間任何同為道祖的存在都為之膽寒。
若發(fā)生在命河起源四大天域,也必將引發(fā)不可預(yù)測的后果。
而這一切的力量,此刻都以鋪天蓋地之勢,朝蘇奕一人轟殺過去!
離斷早已第一時間退避,當(dāng)看到這樣一幕時,都不由倒吸涼氣,這些老家伙可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啊!
對付一位道真境的年輕人,至于如此?
而面對這等無所不在的圍殺,蘇奕根本避無可避,也逃無可逃。
事實(shí)上,蘇奕也沒打算逃。
他不退反進(jìn),一手虛托,陳舊斑駁的爭鳴鐘浮現(xiàn),驟然響起一道轟鳴。
鐺——!
鐘聲如潮,掀起一層如若實(shí)質(zhì)般的音波,朝四面八方擴(kuò)散。
可僅僅只眨眼間而已,音波就潰散,被那鋪天蓋地的攻擊淹沒。
畢竟是十余位道祖的聯(lián)手一擊,那等威能太過恐怖,有橫壓一切之勢!
尤其是太昊玄震,在動手的時候,就祭出了造化尺,一擊之下,混沌光雨飛灑,威能超乎想象的恐怖。
爭鳴鐘釋放的力量,大半都是被造化尺所擊碎!
而這,也正是離斷認(rèn)為那些道祖“不要臉”的原因。
不止是一起聯(lián)手,還動用了造化尺,對付的卻是一個道真境的角色,完全就不講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