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在他們羅家的龍骨界船上,赤鳶道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清楚?!?
老仆搖頭,信上也沒說,
“我沒逃?!?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回答了羅云安的問題。
一瞬,羅云安和老仆心中一驚,齊齊抬眼看去,就見樓閣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shí)被人推開。
一個(gè)青袍年輕人,正靜靜地立在那,看著他們。
羅云安心中一沉,神色卻保持著平靜,道:“閣下在我家船上殺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老仆更是怒斥道:“你這狂徒也太放肆,誰允許你進(jìn)來的?”
蘇奕屈指一彈,老仆渾身一顫,就癱瘓?jiān)诘?,軀體撲簌簌化作灰燼。
羅云安臉色頓變。
這老仆乃是他的護(hù)道者,本身是一位煉虛階天君。
可現(xiàn)在,竟被輕飄飄一指抹殺。
這讓羅云安焉能不驚?
他立刻意識到,這次因?yàn)槲南壬姆愿?,踢到了一塊鐵板!
蘇奕邁步走進(jìn)了這座樓閣,隨意坐在一側(cè)一張座椅中,拎出酒壺,儀態(tài)閑散地問道,“說說吧,為何要指使岳邱對付我?”
之前,他通過對岳邱搜魂,已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蘇奕實(shí)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這羅云安,竟讓對方玩弄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來對付自己。
故而,他決定親自問問。
羅云安立在那,渾身緊繃,神色一陣變幻。
半晌,他忽地躬身,朝蘇奕作揖致歉道:“不瞞前輩,我最初時(shí)心存疑慮,懷疑前輩的身份有問題,巧合的是,岳邱主動找到我,說讓我?guī)退粋€(gè)忙……”
不等說完,蘇奕打斷道:“我已經(jīng)對岳邱搜魂,知道了一切,你只需回答,究竟為何要借此事情來針對我便可。”
羅云安額頭直冒冷汗,內(nèi)心掙扎不已。
這一刻,他無比迫切地渴望那位神秘恐怖的文先生趕緊回來,幫著化解這一場危機(jī)。
可惜,起碼暫時(shí)是指望不上文先生了。
“前輩有所不知,我乃是神穹劍宗掌教大弟子,南暝洲羅氏一族的族長,正是家父?!?
深呼吸一口氣,羅云安低聲下氣道,“還請前輩念在這些薄面上,給我一個(gè)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
砰!
下一刻,羅云安直接跪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神魂劇痛。
他駭然失色,急促道:“前輩,針對您這件事,真的僅僅只是懷疑您的身份有問題,才會冒然進(jìn)行試探,斷沒有別的緣由!”
他指著自己心口,“晚輩可以用道心起誓,若有一字撒謊,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看得出來,這一刻的羅云安的確被嚇到了,唯恐自己步入身旁老仆的后塵。
“真的僅僅只是試探?”
蘇奕站起身來,眼神幽邃冷冽。
一股鋪天蓋地般的威壓,狠狠壓在羅云安身上,他軀體血肉欲裂,筋骨欲斷,臟腑欲碎,呼吸都困難,七竅都在淌血。
羅云安驚駭欲絕,亡魂大冒,再這樣下去,非被那恐怖的威壓活生生碾碎不可!
他再顧不得其他,凄聲大叫:“還請文先生救命——?。 ?
可這一道聲音,卻未能傳出樓閣。
蘇奕若有所思,“文先生?他是誰?”
羅云安的求救聲戛然而止,明顯意識到聲音無法傳出,一時(shí)間不由心死若灰,不再抵抗,主動招了。
“文先生是一位神秘的奇人,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是我派掌教命令,讓我陪同文先生前來南海?!?
羅云安苦澀道,“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一概不知,也不敢問,只能感知到,文先生是一位極為恐怖的存在,每次和他待在一起,就讓我如芒在背,心神緊繃,他……”
蘇奕直接打斷道:“此人如今在何處?”
羅云安道:“半刻鐘前,文先生去了街市上,說是要獨(dú)自想一些……”
還不等說完,他震驚發(fā)現(xiàn),那名叫陌寒衣的男子,已憑空消失在樓閣中。
然而可怕的是,那鎮(zhèn)壓在他身上的威壓,竟然還在,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一個(gè)這等恐怖的存在,怎會和一個(gè)未入門的赤鳶道庭弟子結(jié)伴而行?”
“這種存在,又何須乘坐龍骨界船前往南海?”
羅云安徹底繃不住,欲哭無淚。
依照常理,哪個(gè)強(qiáng)大到如此地步的存在,會找一個(gè)下位神當(dāng)向?qū)В?
會屑于乘坐龍骨界船?
歸根到底,他們從一開始就看走眼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則和文先生有關(guān)!
龍骨界船的街市上。
蘇奕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一邊行走,神識一邊如潮水般擴(kuò)散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