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吳昱等人渾身緊繃。
“你叫董六甲?”
呂紅袍問,無視了其他人,只看著董六甲。
董六甲點了點頭。
呂紅袍贊許道:“不得不說,無量帝宮出了個好苗子,換我是聞天帝,必視你為下一任少宮主來栽培!”
董六甲一怔,旋即意識到,是自己之前阻止宗門采取報復(fù)行動的做法,贏得了這位天帝的賞識。
但,他只搖頭道:“前輩謬贊,我只是認(rèn)為,縱使有化不開的血仇,也不能去牽累無辜!”
頓了頓,他認(rèn)真道:“晚輩也相信,前輩也并非濫殺無辜之人,若是可以,晚輩希望……”
呂紅袍搖頭道:“這一場殺局,我盡收眼底,你們在九曜禁區(qū)做的再過分,我也沒有插手。”
“直至你們離開九曜禁區(qū),我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不是因為仁慈,而是這一場殺局于我眼中,無非是對我那好兄弟的一個考驗罷了,我只要保證,他不會死,就夠了?!?
“可惜,唯獨你們無量帝宮最不識好歹,明明慘敗,卻要拿無辜之輩開刀,那也就不能怪我了?!?
一席話,傳遍場中,讓人們這才意識到,原來這位天帝早已把發(fā)生在九曜禁區(qū)的所有事跡都盡收眼底!
董六甲禁不住道:“可這一切并未發(fā)生,不是么?”
呂紅袍道:“若非我來了,你覺得這一切真的不會發(fā)生?”
董六甲頓時語塞。
呂紅袍收起酒壺,道,“倘若我也無所顧忌,選擇為我那好兄弟大開殺戒,你們覺得,在場之中誰有機(jī)會活下來?”
場中一片死寂。
無人應(yīng)答。
“既然前輩能高抬貴手,放過其他勢力,為何不能給我們無量帝宮一個機(jī)會?”
吳昱忍不住道,他一張老臉盡是慘白之色,再沒有之前的睥睨和強(qiáng)勢。
呂紅袍道:“等董六甲回到宗門,不妨去問一問聞天帝為什么,至于你們……”
“都得死!”
聲音剛落下,一縷劍吟響徹。
天地驟然昏暗,所有人眼前刺痛,心神恍惚。
仿似一瞬間而已。
劍吟沉寂,一切的異象消失。
當(dāng)視野恢復(fù)過來,在無量帝宮的陣營中,已只剩下董六甲孤零零一個人。
吳昱和其他無量帝宮的強(qiáng)者,都已消失不見。
像從世間蒸發(fā)了一般。
場中只剩下一地的血水和遺落的寶物!
全死了??!
一瞬,生死立分,而人們甚至都沒看出紅袍天帝是如何出手的。
這樣一幕,當(dāng)即震撼在場所有人。
“我既然選擇出手,就不忌憚被你們背后的老東西報復(fù)?!?
呂紅袍道,“但,從今天起,白虹劍閣、青葉劍宗這兩個道統(tǒng)若發(fā)生什么莫名其妙的災(zāi)禍,就是在跟我呂紅袍宣戰(zhàn),后果嘛……你們自己掂量!”
全場轟動。
誰能不清楚,紅袍天帝這是表態(tài),決意以后庇護(hù)白虹劍閣和青葉劍宗?
誠然,這兩個宗門都是文洲境內(nèi)的天君級勢力,比不得上五洲那些大勢力,可既然能得一位天帝背書,以后這永恒天域上下,誰敢動這兩個宗門?
一時間,文洲其他勢力的大人物們心緒翻騰。
什么叫因禍得福?
什么叫否極泰來?
這就是!
有紅袍天帝的保證,以后白虹劍閣和青葉劍宗的香火注定會越來越鼎盛!
而這一刻,青葉劍宗的那些大人物們都愣住了,就像被天上掉的餡餅砸到了腦袋,暈乎乎的。
白虹劍閣布猛忽地眼眶泛紅,悄然握緊雙手,死死控制著內(nèi)心的激動。
人生大起大落,心境向死而生,當(dāng)于絕望中看到曙光,誰能不為之失態(tài)?
欣喜欲狂,大抵如此。
“多謝前輩,也多謝……前輩那位好兄弟!”
布猛躬身行禮。
呂紅袍笑起來,有感而發(fā)道,“在這文洲天下,若論眼光獨到,連夏媃韻那小姑娘都比不得你!”
妖君蓮落也跟著笑了。
布猛和蘇大人結(jié)識的時候,正是蘇大人在文洲處境最窘迫潦倒的時候。
患難見真情。
布猛當(dāng)時能死纏爛打般執(zhí)著地和蘇大人結(jié)下情誼,這份眼光,的確很厲害!
能被天帝如此夸贊,布猛笑得合不攏嘴。
其他人見此,無不神色復(fù)雜。
腦海中,仿佛已經(jīng)看到白虹劍閣以后在文洲天下強(qiáng)勢崛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