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很識趣地沒有再問,而是說道:“九曜也在小天祈身邊,他……”
清瘦中年微微搖頭,打斷道:“這是九曜自己的選擇,他無論會做什么,都要承受與之對應(yīng)的代價?!?
說著,他目光看向白發(fā)道袍老者,道:“老裁縫已經(jīng)開始布局,你也帶人去行動吧。”
白發(fā)道袍老者心中一震,頷首領(lǐng)命。
而清瘦中年一個邁步,便憑空消失不見。
白發(fā)道袍老者長吐一口濁氣,喃喃道:“掌教的威勢愈發(fā)可怕了,僅僅只是一縷大道化身,就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真不知道,如今尚在閉關(guān)中的掌教,是否已經(jīng)踏上了那傳說中的真仙之路……”
旋即,白發(fā)道袍老者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而去。
“看到了嗎,你我的行蹤,根本瞞不住你師尊?!?
一片星空中,青銅壺發(fā)光,交織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映現(xiàn)的,正是清瘦中年和白發(fā)道袍老者陸續(xù)離開時的景象。
“我說過,我這次要做的,就是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師尊或許已經(jīng)知道,但他并未阻止我這么做,這就夠了?!?
青裙女子輕聲道。
清瘦中年,便是她的師尊,也是九天閣的掌教至尊!
而那白發(fā)道袍老者,則是九天閣三位天祭祀之一,道號“明庸”!
“那你怎敢肯定,你此次的行動,不在你師尊的掌控和預(yù)判之中?”
青銅壺內(nèi),響起九曜的聲音。
青裙女子怔了一下,道:“若說這一切師尊早有預(yù)料,那我認(rèn)為,九曜叔叔你就是一個變數(shù),只要你陪在我身邊,相信師尊也無法揣測出,我們以后的行動?!?
“嘿……”
青銅壺內(nèi),響起九曜的笑聲,似是自嘲般說道,“你可千萬別小覷你師尊,都說老裁縫的布局之道,天下無雙,可在這星空各界,若論深藏不露,當(dāng)屬你師尊為最?!?
“對待他這種人,無論如何去高估都不為過?!?
九曜說到這,聲音忽地變得溫和,道,“小天祈,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以前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師尊收你為徒,另有意圖,并非真正沒有私心,甚至……極可能把你視作了一枚棋子。”
“可你卻不愛聽,總認(rèn)為我是在挑唆你們師徒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也沒辦法,畢竟,在傳道授業(yè)這件事上,你師尊并未藏私,過往那一段時間,他的確從不曾虧待過你?!?
當(dāng)聽到這時,青裙女子的眉頭已漸漸皺了起來,明顯有些不悅。
而九曜似乎也察覺到青裙女子情緒的變化,道:“這次不管你是否生氣,且讓我把話說完可好?”
青裙女子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姑且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就是了?!?
九曜一陣苦笑,旋即語氣鄭重道:“過往歲月中,你師尊一直不曾亮牌,那是因為,時機還沒有來臨??蛇@次不一樣,若我猜測不錯,那個劍修……極可能就是……觀主的轉(zhuǎn)世之身!”
青裙女子眼眸悄然一凝,罕見地有些失態(tài)。
觀主!
她焉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宛如傳奇般的超然存在?
“你的另一半出現(xiàn)在了觀主的身邊,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九曜道,“其他的話,我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說罷,青銅壺徹底寂靜下去。
青裙女子沉默許久,這才輕聲喃喃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我……也一直想要一個答案!”
……
隕星淵深處。
一座燈火輝煌的樓閣內(nèi)。
茶錦、文靈雪等人擁簇在蘇奕身旁。
而蘇奕則立在躺在床榻上的傾綰旁邊。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寧姒婳把這兩個月以來發(fā)生在傾綰身上的癥狀一一跟蘇奕說了一遍。
蘇奕微微頷首。
他已判斷出,應(yīng)當(dāng)是在兩個月前的時候,九天閣的“小天祈”動用秘術(shù),捕捉到了傾綰的氣息,于是進行感應(yīng),終于鎖定傾綰的位置,于是在今晚打算把傾綰帶走。
而傾綰身上的癥狀,必然和那“小天祈”所動用的秘術(shù)有關(guān)!
“你們且在外邊等著?!?
蘇奕吩咐道。
很快,茶錦、寧姒婳等人皆退出房間,只剩下蘇奕和傾綰兩人。
“若說你是來害我的,卻又不像,若說不是,你又和九天閣的小天祈應(yīng)該是一個人……”
蘇奕自語,“這其中的緣由,怕是只有九天閣那位掌教一清二楚了。”
床榻上,傾綰眼眸緊閉,俏臉蒼白透明,眉梢眼角盡是憔悴之意。
“不管如何,你我曾同床共枕,共參大道,在我心中你就是綰兒,而不是一枚被他人擺布命運的……棋子。”
蘇奕眼神泛起一抹憐惜,“這個因果雖然和你有關(guān),可明顯也是沖著我來,自當(dāng)由我來解決?!?
說話時,他褪去雙鞋,來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