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沒出聲,蘇棠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
李相臉皮抽了抽,“多謝庸王妃體恤。”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蘇棠,“想來昨日霍國公夫人發(fā)瘋說的瘋話,靖王妃是聽到心里去了,若是靖王妃心里有怨氣,不妨說出來,今日本相和太后皆在,勢必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蘇棠輕笑,“李相這意思,是在埋怨本妃心胸狹窄?”
“微臣不敢,只不過靖王妃看起來,的確心中有怨……”
“你又不是本妃肚子里的蛔蟲,本妃心中有怨,就一定是怨霍國公夫人的那些話嗎?”
蘇棠看著這個自詡恭敬卻脊背都不肯彎一下的老臣,“本妃怎么覺得,是你小肚雞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被一個女人罵小肚雞腸,李相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蘇棠,“李相生氣了?可你剛剛揣測本妃心胸狹窄,本妃也沒有生氣,你的肚量,總不至于連我也不如吧?!?
蘇棠跟束修在一起混久了,陰陽怪氣的功夫越發(fā)見長。
李相到底在朝堂多年,陰翳瞬間化作朗笑,“王妃伶牙俐齒,微臣自愧不如?!?
“李相心胸氣量,本妃也自愧不如。”
蘇棠針鋒相對的懟了回去。
李相沉默看了蘇棠好一會兒,才收斂神色,“時辰不早,微臣就不耽擱幾位與太后敘話了?!?
“相爺慢走?!?
韓柳雀開口。
李相這才發(fā)覺,這韓柳雀從頭至尾,都沒幫他說過一句話,雖然態(tài)度很好,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李相想問幾句,就聽蘇棠道,“李相再不走,就真要耽擱我們說話了?!?
烏蘭憋著笑,肩膀抖動得厲害。
李相持重嚴(yán)肅的一張臉,此刻就像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皺皮橘子,在憤怒與隱忍中游離,最后還是憑著多年的涵養(yǎng),看了眼蘇棠后,告辭離開。
李相一走,太后才跟庸王從內(nèi)室出來。
“你先去見你母妃吧?!?
太后不滿剜了眼蘇棠,跟庸王說道。
很明顯,剛才她跟李相的話,太后也聽到了。
“是?!?
庸王離開前,朝韓柳雀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韓柳雀只低著頭,心不在焉的想著什么。
蘇棠心道,能叫韓柳雀連庸王都不顧,難不成是永定王出事了?
“蘇棠?!?
太后冷聲叫她,“你到哀家跟前來,哀家有一個東西,想要叫你看一看?!?
蘇棠起身上前,就見太后手邊,放著一張按著手印的供詞。
供詞倒放著,蘇棠看不清內(nèi)容,但落款幾個字,她看清楚了——江耀安,蘇棋那個庶出的前夫。
“安國公世子江耀安,狀告你誘騙其妻蘇棋,逼迫她與齊王茍且,才有了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之后,更是你謀殺了她?!?
太后將供詞扔到蘇棠身上,“你好好看看清楚,你說,哀家是不是也可以跟霍國公夫人一樣,任由這江耀安自戕,來告發(fā)你?”
“這只是一面之詞而已,怎可當(dāng)真?!?
蘇棠淡定將粘在身上的供詞拂到一邊,看都不打算看。
太后冷笑,“是啊,只是一面之詞。希望你能對外澄清,霍國公夫人的證詞,也是一面之詞,否則哀家,也只能秉公處置安國公府這樁冤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