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地上的銀簪子也沒有變黑。
蘇棠垂眸,“可是,兒臣并未給您下毒啊。”
“怎么可能,哀家明明……”
“兒臣明白了。人上了年紀(jì)之后,很容易得一種癔病,癥狀便是多猜疑且易怒,伴隨著年紀(jì)越來越大,癔病也會越來越嚴(yán)重,直至完全不分青紅皂白,以為人人都要迫害自己,便編造理由栽贓誣陷?!?
“癔?。俊碧髿獾冒l(fā)抖,“你敢說哀家瘋了?”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猜測?!?
蘇棠淡定的撿起剛才跪過的蒲團,在太后的人來搶奪之前,迅速從里面拔出七八根銀針來。
此時的銀針全部帶血,都是蘇棠剛才跪過的血。
“這是什么啊!”
烏蘭還沒見過這樣的手段,大為震驚。
成王尷尬的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說話。
蘇棠淺笑,“這大概是哪個宮女不小心放進去的吧,畢竟太后娘娘怎么會無緣無故,往孫媳敬茶的蒲團里塞針呢,又不是真的得了癔癥,太后娘娘說是吧?”
太后鐵青著一張臉,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這把針好像塞她喉嚨里似的,難受得厲害。
庸王出來解圍,“皇嫂說的是,定是哪個粗手粗腳的宮女準(zhǔn)備的蒲團?!?
“太后宮里,還用這樣粗苯的宮女嗎?該不會,這癔病其實會傳染吧?!?
蘇棠說完,往后退了一步。
烏蘭也嚇得趕緊往后退了兩步,還拽了成王一把。
“你休得造謠!”
太后忍無可忍,一側(cè)宮女趕忙提醒,“娘娘,今兒不可動怒。”
今天是新婦進宮請安的第一天,要是太后刻意刁難蘇棠,只怕要落個私心護短,處事不公的罵名。
太后只得憋下這口氣,“癔病之事乃是無稽之談,哀家清明的很,這樣的話,你以后休要再說。”
太后揮揮手,立刻有宮女捧了給新婦們的賞賜過來。
蘇棠的是一套翡翠的首飾。
烏蘭的是一套白玉的首飾。
唯獨韓柳雀的,是一支金鳳含紅寶石的發(fā)簪。
鳳凰,歷來只有后宮之主能佩戴,譬如太后,譬如皇后。
太后賜金鳳,用意很明顯。
太后親自為韓柳雀將金鳳戴上,“從今往后,你需得侍奉丈夫,打理好王府,早日為他誕下皇兒,綿延庸王府的血脈。”
說罷,朝蘇棠和烏蘭道,“你們也是一樣?!?
眾女應(yīng)是。
“行了,今日丨你們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蘇棠乖巧的應(yīng)下,太后說讓她走,她轉(zhuǎn)頭就走了。
快要出太后宮殿時,蘇棠突然問韓柳雀,“前陣子,北海關(guān)大捷的消息傳回來,還帶來了西南大山被戎狄賊子進攻的消息,西南大山是弟妹的老家,現(xiàn)在如何了?”
“西南大山被戎狄人進攻?”
韓柳雀捏著衣襟,為何韓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蘇棠淺笑,“是啊,庸王沒有告訴弟妹嗎,父皇已經(jīng)派了兵馬,進山去捉拿那些戎狄賊子了,弟妹不用太過擔(dān)心,父皇一定會幫你把西南大山好好清理干凈的?!?
皇帝的人進去了,豈有再出來的道理。
蘇棠懂,韓家人更懂。
韓家歸降,就是羊入虎口。
庸王握住韓柳雀的手,“本王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跟你和岳父商量?!?
他是真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庸王還是第一次主動握住韓柳雀,韓柳雀的臉泛起甜蜜的紅色,就聽蘇棠由衷的夸贊,“弟妹頭上的鳳簪,真漂亮?!?
皇家一邊抄你老家,一邊給你畫大餅,真不錯。
庸王臉上笑意淡去,看向蘇棠的眼神帶著絲涼意,蘇棠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一眼,轉(zhuǎn)頭去找皇后了。
皇后,才是她今天進宮,最大的目的!
她要太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