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十分不快地道:“阿偉,你的主意比誰的都正,還要我出什么主意?再說,該說的我昨天都已經(jīng)說了,如今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高偉愣了一下,馬上臉上堆出了笑來,他知道張賢是對他生了氣,的確,就是再好的朋友,被他這么不管情不情愿地綁架著跟他一起走來,也不可能沒有意見的。他陪著笑拉著張賢到了一邊上,懇求著他:“賢哥呀,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你又不是不認(rèn)識我這個人,我這個人就是一個直腸子,一條道跑到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見到了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就是不想跟你分開!”
這話又象是在拍馬屁,但是在張賢聽來,卻分明是高偉的肺腑之,沒有滲雜一點的虛假,張賢有些感動了,卻還是不自然地道:“你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起義,這正是一個機會,我可以當(dāng)你的聯(lián)絡(luò)人,到時你們可以以起義將領(lǐng)的身份,來不同于那些投誠投降的人,待遇上要好了許多!”
聽到還是這種話來,高偉的眼睛不由得睜圓了起來,剛才的笑容盡數(shù)收攏,回頭看了看正在路邊休息的自己的妻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fù)u了搖頭,道:“不行,我說過不行的!別人也許可以,但是我不行!”
“為什么?”張賢有些不解地問著。
高偉道:“要想起義,我早就起義了,燕子天天在勸我,我知道她對我恨之入骨,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她告訴我說他在解放軍里有一個當(dāng)政委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因為我,可能他們都已經(jīng)成婚了!我不想投降**,被他們當(dāng)成笑柄!也不想讓我的女人再一次**別人的女人!”
張賢愣住了,忽然明白了高偉為什么會有如此的決心來出逃,看來愛黨國的因素要小于他愛美人的因素,想一想古往今來的那些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先例,比如商紂王,比如周幽王,比如李隆基,比如李煜,很少有好下場的。幸虧這個高偉只不過是一個師長,也幸虧他不是一個帝王將相,不然只怕早就成了花下之鬼了!只是此時,對于這個情癡,張賢真得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高偉的理由竟然是這么得簡單。
“你覺得在這里跟著湯堯能有好果子嗎?”張賢只能如此得反問著他。
高偉想了未想地?fù)u了搖頭,十分明白地道:“就算是背水一戰(zhàn),這一仗也一定贏不了!”他說著:“就算是暫時的取勝,后面呢?后面**肯定還會調(diào)集更多的兵力過來,我們不過幾萬人,他們是人海,壓也可以把我們壓死!”
張賢點了點頭,看來高偉并不糊涂,還是如此得聰明,他十分肯定地道:“湯堯想成為了楚霸王,來一次背水一戰(zhàn)!呵呵,就算他想當(dāng)楚霸王,也只能當(dāng)四面楚歌中的楚霸王了,一定是一敗涂地!”
高偉愣愣地看著張賢,雖然相信他的結(jié)果,卻不信他的過程,自己的部隊不會只有這樣的戰(zhàn)斗力。
張賢想到的卻是到昆明來的那場八里鋪的一仗,以張義一個營的兵力,發(fā)動一次奇襲,就可以瓦解國軍一個團的戰(zhàn)力,他相信此時的國軍第八兵團,不過是風(fēng)聲鶴唳之中的殘兵而已,士氣已經(jīng)歸零,再無戰(zhàn)力可了。
“就算是戰(zhàn)敗而死,我也不會投降敵人!”高偉卻說出了自己最后的決定,是這般得果斷,也是這般得堅決,這著,又有些傷感地道:“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做俘虜,如果我真得不幸跑不了了,那么麻煩你替我照看一下我的兒子,我的老婆就管不了了,隨她去吧!”
張賢愣了愣,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看來,他真得是把自己置之于了死地?!澳阋趺礃??”他還是不由得問了一聲。
高偉卻是慘然地一笑,道:“賢哥,知道嗎?其實我是多活了三年的人,三年前就應(yīng)該跟著張師長在孟良崮成仁取義了,茍活到今天,已經(jīng)夠了!”
突然被他提起了陣年往事來,張賢的心里一片得酸澀,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東西,堵在自己的胸口,不上不下,仿佛是被噎住了一樣。
“你這又是何必呢?”張賢只能如此地相勸著。
高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想過很久了,這么跑下去,總不是一個辦法,總是有一個希望,卻又總是一個泡影!我想,這一次我是真得跑不了了!”
張賢默然了,沉吟良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地說了出來:“不!機會你還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 ?
“哦?”就好象是看到了一抹曙光,高偉剛剛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又精亮了起來,瞪得老大,急盼地、愣愣地望著張賢的臉。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