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軍副帥陳掙自從跟隨主帥張平安從軍以來,從未象最近這樣頭疼過。明軍還在做殲滅女真鑲紅旗和蒙古鑲黃旗最后的準備,可陳掙至今都不清楚明軍的備戰(zhàn)還有等到什么時候。陳掙雖然不開心,情報處都統(tǒng)領曲國政卻和鄭泰兩人卻心情愉快。京師大營老爺兵雖然打仗慢吞吞地還經常在戰(zhàn)場上鬧笑話,卻在軍功交易時嚴守誠信。破奴城宣慰使司應天府衙門從徐州往京師運的糧食還在路上,京師大營答應的軍功糧已經運抵了殺狼溝。
左二丫部上報河防口明軍試千戶通敵的諜報,他們按照協(xié)統(tǒng)張克文的說詞上報給兵部尚書孫承宗,同時還用密報的形式向孫承宗通報了實情,把孫承宗惡心得一天沒吃下飯。據(jù)破奴軍通報,明軍試千戶蔡雨田帶領手下放開了險要的土地廟敵樓,任由正白旗大搖大擺地逃離。據(jù)駐防在河防口明軍上報給兵部衙門的文報,土地廟試千戶蔡雨田和其手下二百人死于建奴亂箭之下,據(jù)收尸的明軍回報,在土地廟守軍沒有一人身上的箭傷少于一百個傷口。老狐貍孫承宗揣測,明軍守軍放敵出關是真,破奴軍殺人滅口也是不假。
在孫承宗看來,小狐貍手下的幾個細作頭目都不是啥好玩意,生怕大明的水還不夠混,非得拿攪屎棍攪和得更混。官場老將孫承宗自然能猜到曲國政他們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就是想大明朝廷對破奴軍轉運物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也就在京師破奴軍和朝廷勾心斗角之時,數(shù)千里之外南直隸的中心南京城,正上演一出精彩大戲,破奴城宣慰使司旗下“銀廣聚”銀樓與大明最富有的揚州鹽商之間,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財富較量。從直隸運抵南京的金銀,都是秘密存放在南京城外破奴城宣慰使司的莊園中。
搬運金銀的全部都是破奴軍自己人,運貨的時機也選擇在深夜。主持南京這場即將來臨的財富大戰(zhàn)的都統(tǒng)領許義安,也是怕走漏消息對破奴軍不利,于是率先挑起戰(zhàn)端。通過安插在鹽商家里的暗探,許義安摸清了鹽商打算在數(shù)個地方同時發(fā)起擠兌。由于摸不清鹽商所要攻擊的重點地域,這就會造成破奴城宣慰使司的整個被動局面。要想掌控戰(zhàn)場的主動權就必須自己選擇戰(zhàn)場,許義安和褚天壽把決戰(zhàn)之地選擇在南京。
當許義安認為金銀儲備足夠時,在運河沿線“銀廣聚”銀樓發(fā)出通告,受建奴入關的影響,破奴城宣慰使司在運河沿線只對付金銀匯票,能兌換破奴城金銀票的地點只有京師和南京城。這下,大明境內持有破奴城金銀票的人炸了鍋。京師正在打仗是兌付不了金銀的,在大明能兌換金銀票的地方只剩下了南京一地。破奴城總共發(fā)行了七十萬兩黃金的金票以及千余萬兩銀票,如此海量的金銀連南京**魏國公徐弘基都為許義安感到擔憂。
南京勛貴雖然與鹽商多有交往,也在鹽商那里有不少利益,可這幫勛貴同樣在破奴城宣慰使司旗下有買賣。這下倒好,他們眼中的自家人就要打起來了。只不過這次勛貴們沒有一個人敢出面說和,這場爭斗勛貴們認為鹽商挑事兒的時機并不恰當。南京勛貴們雖然沒有見過破奴侯,可破奴軍十余萬大軍就在京師附近,破奴侯要是被這幫鹽商逼急了眼,臨時起意造反劫掠揚州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一來鹽商倒霉了,“銀廣聚”銀樓的信譽也毀壞殆盡,怎么看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許義安在主動挑起戰(zhàn)爭前心里還是有些沒底,這次南京多存放了二十萬兩從京城“銀廣聚”銀樓調集來備用的黃金,萬一沒有控制好引起了京師擠兌狂潮,“銀廣聚”銀樓數(shù)年集贊的信譽照樣會被摧毀。與許義安擔心所不同的是,“銀廣聚”掌門人褚天壽倒是非常自信。南京朝天宮大街西側幾乎全是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門開設的各種貨棧和妓寨,二十多個門面這幾日全部歇業(yè),“銀廣聚”征用了貨棧的伙計敞開大門兌換金銀。三百多妓寨的姑娘們(作者注:大明時代姑娘是對妓女的稱呼。)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往于各大門臉端茶倒水。
破奴城宣慰使司自信地表現(xiàn),最先嚇住了舉棋不定的勛貴們。他們手里有大量的破奴城金銀票,揚州鹽商用黃金和白銀向他們換取金票,這些人都沒答應。有些意志薄弱的勛貴,只是口頭答應鹽商到時配合他們的兌換行動。勛貴們看到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門自信地表現(xiàn),他們也變得有些猶豫不決。第一天,揚州鹽商指使數(shù)百手下,拿著上百萬兩的銀票和近十萬兩金票,展開了擠兌狂潮。許多從南直隸各地趕來的商人和有破奴城金銀票的富裕人家云集南京城,他們攝于破奴侯嗜血地淫威不敢在這個敏感時刻率先挑起兌換的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