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奴城東南鎮(zhèn)虎堡前線,此刻已是一片進攻前忙碌的景象。破奴城同知盧象升,帶領(lǐng)本部天熊營和破奴軍頭號主力雄鷹營,在山地部隊柳青山的配合下,準備向廣寧城挺進。破奴軍主帥張平安下令拿下廣寧城,打開通往遼東腹地的通道。盧象升對于張大帥這個命令極為亢奮,因為張大帥給他的親筆命令中表示,破奴軍要收復(fù)大明故土,為皇帝登基七年做賀禮。
雖然張大帥這個理由極其勉強,但大明破奴伯向朝廷做出了一個姿態(tài),那就是把廣寧城交予大明。作為大明派到破奴城的最高文官,盧象升激動得數(shù)夜未眠,張大帥給予他如此信任,盧象升從心底感激張大帥知遇之恩。盡管如此,盧象升還是在進攻前做好了充分準備。張平安告訴盧象升只管向前沖鋒,后面的事情他全給包圓了,盧象升對此深以為然。
破奴軍從前線回軍的戰(zhàn)兵就有十余萬,更有草原狐狼這個戰(zhàn)神坐鎮(zhèn)破奴城,女真人在哈森蘇木草原新敗不久,盧象升的后方堅固無比。破奴軍輔兵在得到張大帥修通青松嶺山道的命令后,就在破奴軍山地部隊的掩護下,把道路修到了廣寧城西側(cè)義州城北五十里,直到看見女真人第一道防線才停止。破奴軍修復(fù)山路的動作,沒能逃過女真斥候的眼睛,他們趕緊把這個情況向駐防在此的正白旗貝勒皇太極稟報。
在廣寧城的府衙,大金輔政皇太極一身素服悲哀的眼神中,既有悲戚也有一絲悔恨。努爾哈赤被草原狐狼斬殺于哈森蘇木戰(zhàn)場,這個驚天消息令遼東女真人聞之大泣。從前線傳來戰(zhàn)報,草原狐狼不但斬殺了女真汗王努爾哈赤,還斬殺了和碩貝勒巴雅喇。雖然女真人這次戰(zhàn)場士兵損失遠不及白山之戰(zhàn),努爾哈赤被破奴軍統(tǒng)帥張平安斬首,卻震撼了每個女真人的內(nèi)心。
皇太極昨天再次接到蘇充阿寫來的私信,明確傳達草原狐狼要進攻廣寧的消息。蘇充阿不但轉(zhuǎn)達了草原狐狼即將派大軍進攻廣寧的消息,還隱晦地提到了汗王努爾哈赤的遺詔和大金金印被破奴軍繳獲的消息。這一連串的壞消息把皇太極精神打擊得快要崩潰,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的皇太極,仔細思考草原狐狼后續(xù)動作的原因所在。
首先,草原狐狼要進攻廣寧這個消息,皇太極倒是很快就猜到張平安這么做的用意。在皇太極看來,草原狐狼張平安果然狡詐異常,張平安這樣做首先是給他邁入汗位的道路上添堵。女真人重視軍功,哈森蘇木戰(zhàn)場這次兵敗,令所有在戰(zhàn)場的帶兵貝勒同時失去了爭奪汗位的資格。要是駐防廣寧的皇太極也丟失城防,他也跟所有的貝勒們站在同樣的尷尬地位。
即便是他皇太極登上大寶,也不可能用軍功壓制住其他帶兵貝勒。對于這個難題,皇太極倒是沒怎么擔(dān)心。只要他用大金朝輔政的身份,回盛京主持朝政運轉(zhuǎn),留下鑲白旗貝勒杜度在此鎮(zhèn)守,失陷城防的責(zé)任就由杜度來扛。雖然他也要為此承擔(dān)一定罪責(zé),但兩害取其輕他能輕易擺脫這個難題?;侍珮O這時起身踱步來到地圖前,他的目光瞄準了遼東防御的關(guān)鍵點西平堡。
早前,女真人在京師細作嚴卓陳就傳來過消息,草原狐狼與遼東邊軍矛盾頗深?;侍珮O從這諜報推斷出破奴軍攻打廣寧,很有可是引誘遼東邊軍前來接防,只要破奴軍不進攻西平堡,他這個推斷就能成立。想到這兒,皇太極心中暗嘆:狡猾的草原狐狼不愧為當(dāng)世梟雄,這一石二鳥之計全是用的陽謀,哪怕是對手識破也不得不上當(dāng)。
心有定計的皇太極,叫來鑲白旗貝勒杜度進行密商。第二天,皇太極以父汗陣亡,盛京無人主持政務(wù)為由,帶領(lǐng)正白旗全部向東撤離廣寧。不過,他還是把防守西平堡的重任交給了老十四多爾袞,掃清了爭奪汗位的一個主要對手。不但如此,皇太極還把在西平堡的漢軍鑲藍旗貝勒多鐸調(diào)往義州前線,替換在此駐防的漢軍兩紅旗。
在皇太極撤離后不久杜度開始收縮兵力,并把多鐸漢軍正藍旗頂在義州最前線。杜度也是欺負多鐸年幼不懂兵事,讓這個孩子去跟破奴軍死拼,要是多鐸死了多爾袞三兄弟的勢力又減少一分,要是多鐸兵敗其下場和死了沒啥分別,多鐸為戰(zhàn)敗承擔(dān)罪責(zé)被剝奪兵權(quán)是肯定的事。反正杜度也不看好這場戰(zhàn)事,大金汗王努爾哈赤被斬殺沉重地打擊了女真各部的軍心士氣。